可第二天一早,销售报表再次送到桌上时,亚瑟的眉头挑了起来——又卖了八千本。
不是骤降的趋势,反而稳得有些反常。
他让助理调来了几家连锁书店的反馈,其中一家位于伦敦西区的儿童书店写道:“小读者缠着家长读‘会吐墨的砚台’,有孩子举着书问‘青云书院收不收七岁的学生’。”
第三天,销量稳定在六千本。
这次附上的,还有家长在出版社官网的留言:“我女儿反复读‘糖画小龙吐甜雾’那段,说比魔法棒有趣,因为‘它会跟人说悄悄话’。”
第四天,欧洲其他国家的消息陆续传来:法国的五千本只剩不到一千,书店催着补货。
德国的经销商来照片,书架上的《李哈利》被挪到了“最受欢迎儿童读物”
专区。
连一向对东方题材不算热络的西班牙,两千本也卖空了大半。
助理在一旁念叨:“主编,要不要给英国加印?
几家大书店都说库存见底了。”
主编盯着报表上的销售曲线,那条平滑上升的线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最初的判断。
他想起自己小孙女读样章时,缠着问“为什么李哈利的魔法不用念拉丁文咒语”
,当时只当是孩子的随口一问,此刻却忽然明白——那些他们担心“看不懂”
的东方元素,恰恰成了吸引孩子的魔力。
第五天清晨,主编刚进办公室,就被销售总监堵在了门口:“主编,英国的三万本全空了!
苏格兰的连锁书店说,有家长带着孩子跨城找这本书,我们必须立刻加印!”
总监递过来的读者来信里,有个十岁男孩用歪歪扭扭的字写道:“福尔摩斯很酷,但李哈利的书包会飞,还会记得他的作业放在哪,这才是最棒的魔法!”
旁边还画了个冒着热气的“节气魔法汤”
,旁边标着“我猜冬天的汤是热巧克力味的”
。
主编捏着那封信,忽然想起顾从卿在电话里说的话:“对孩子来说,好故事没有国界。”
他第一次认真审视这本书——那些根植于东方文化的细节,没有变成隔阂的屏障,反而因为“不一样”
,成了打开想象力的钥匙。
砚台不只是文具,是会闹脾气的朋友。
节气不只是日历,是藏着魔法的密码。
这些带着温度的“陌生感”
,恰恰戳中了孩子对“新鲜事物”
最纯粹的好奇。
他立刻召开紧急会议,拍板加印五万本,同时给欧洲各国的经销商去加急补货通知。
成人会顾虑文化的差异,而孩子只会奔向能让他们眼睛亮的故事。
就像李哈利的魔法,无关东方或西方,只关乎那份能让书包记住作业、让糖画小龙吐甜雾的童真——这份童真,本就是全世界共通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