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耽误?”
王老师摆着手,“我要的就是这份‘小’。
你想啊,澳门离开家这么久,可不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让真孩子来唱,才最贴谱。
您要是愿意,等您休息的时候,带孩子来我家,我慢慢教她,不着急,就当玩了。”
顾从卿心里一动。
他想起海婴晚上听故事时,总爱缠着问“澳门什么时候回家”
,若是让她亲自唱这歌,或许能让她更早明白,那些故事里的等待,不是虚的。
“那敢情好,”
他点头应下,“就不打扰您了?”
“不打扰,欢迎还来不及呢!”
王老师高兴地说,“我家小孙女也跟你孩子差不多大,正好让他们俩玩玩,说不定还能互相学学。”
回家的路上,顾从卿把这事跟海婴说了。
听见要去唱歌,眼睛一亮:“是唱李哈利的故事吗?”
“不是,是唱一个叫澳门的小朋友想妈妈的歌。”
顾从卿看她,“海婴愿意帮这个小朋友唱吗?”
海婴似懂非懂,却用力点头:“愿意!唱了歌,他就能回家了吗?”
“嗯,唱了歌,就有更多人帮他回家了。”
顾从卿轻声说。
几天后的周末,顾从卿带着海婴去了王老师家。
王老师的孙女果然在家,两个小姑娘一见如故,没一会儿就玩到了一块儿。
王老师没急着教唱歌,先让她们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听着她们咯咯的笑声,才笑着对顾从卿说:“你看,这声音多好,比任何技巧都珍贵。”
等孩子们玩够了,王老师才拿出谱子,用玩具琴一点一点教海婴唱。
海婴学得认真,小奶音跟着调子晃悠,唱到“我要回来”
时,小拳头还攥了攥,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顾从卿坐在旁边看着,忽然觉得,这歌从词到曲,再到此刻海婴认真的小脸,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
没有刻意的安排,却一步步走到了最妥帖的地方——就像葡澳回归这件事,纵然路远,终会抵达。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个孩子身上,落在王老师的琴键上,也落在顾从卿心里。
他知道,不管是谈判桌上的坚持,还是歌声里的期盼,最终都是为了让这样的温暖,能洒满每一寸等待回家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