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商陆攥了攥卷宗。
昨夜新婚,今日他便不去妻子的院中。这若是传了出去,会不会引得府里头其他人误会,会不会让旁人从此看低了她一眼?
听着雨声,商陆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前去妻子所在的兰香院。这一回他前去,只是与妻子说说话,断不能再做其他。
谢为欢还未回话,便听商陆唤她。视线轻抬,再一次撞向了那双莫测的眸。
“昨夜的话,郡主想好了吗?”
什么话?
少女的眼睛注视他时,没有一丝情感,就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将他推入无尽的深渊。
“欢儿,我没想让你欠我。”
他不过是看到那歹人拿剑刺向她,想下意识护住他的欢儿。
仅此而已。
他绝对不会因为此事而胁迫她做些什么。
“其实我没想过活命,我更想同我们的孩子一起离开。”
提起孩子,谢为欢垂下眼睫,只有商陆盯着她的小腹,他想若是曾经没有对她做过那些伤害她的事,一切都不会发生,他的欢儿也还会爱他,允珩也会平安出生。
而眼下,什么都没有了。
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句。
“欢儿,你走吧,不必留在皇宫了。”
第80章第80章
男人的话落入耳中,谢为欢的目光不主地看向他,仿若听到天方夜谭,
“你方才说,让我离开么?”
这话来得太过于突然,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幻听,商陆竟让她走,不用等到新岁就可以离开。
商陆阖上双眸,身体变得无力,
“是,你本就不愿留下,我又何必去强求?”
“我也不会再爱你了。”
说出这话后,他攥紧了身下的被锦,不爱二字,被他刻意加重,既是说给谢为欢,也是说给自己。
这二字,就如同一根尖锐的铁针扎入心口,将他吞噬进黑暗。
“真的?”
她眸光微微一动,见眼前的商陆无力地靠在榻上,白发似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音低沉而微弱,像一片随风而摇曳的枯叶,随时都回落在地上毫无生机。
她懂医术,自然也会瞧得出对方的不对,也只当是他大病初愈,并未多想。
“走,朕不想再看到你,谢为欢。”
他的声音再次变得同往日一样冷。
第二日还未起身,便有人来报七公主病倒了。说是舟车劳顿,受了寒。
谢为欢穿戴整齐去往营帐,听玉漱说了这些,轻笑出声:“怕是心虚吧。”
她若是岑嘉年,只恨不能当即启程回宫去,再也不见她。
两位主子有一位病倒,围场中事都全权交予谢为欢做主,决策当即便快了许多。她起初还以为商陆会继续与她对着干,可这几日下来,二人相处竟还算平安无事。
商陆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倒是没再起波澜。 ——她原本鲜艳的口脂被蹭掉,诱人的唇瓣,此刻竟有些发肿。
难怪。
难怪,他今日“醒”
来时,竟有那样奇怪的反应。
他还疑惑,商陆今日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竟有几分头晕目眩。谢为欢眼睁睁看着,身前之人眸色一沉,只一瞬间,男人的眼底竟汹涌出令人不战而栗的寒意。
商陆沉下声,眸光阴森,逼问道:
“谢为欢,他动你了?”
一切落定那日,七公主的“病”
也好了,她脸颊尖了些,坐在谢为欢对面,听掌事的太监做着最后的确认。
岑嘉年的目光不住地往商陆身上去,但她并未如从前那般活跃,倒像是失了水的鱼儿蔫哒哒地不愿动弹,不曾得到回应的目光黯然收回,听着谢为欢确认问题。
“司礼监的人都到了吗?”
“都到了,郡主。”
掌事太监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