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婆简短地回答,"
喝了才能听清歌里的魂。"
龙安心在火塘边坐下,翻开笔记本想要记录今天的经历,却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不是无力,而是有种奇怪的轻盈感,仿佛手指有自己的意识。他试着回忆桑耶公教的种子歌谣,惊讶地现旋律和歌词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甚至比刚学的时候还要鲜明。
务婆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汉人太依赖纸笔。歌是活的,要养在血里。"
龙安心放下笔记本,突然注意到火塘火焰的形状生了变化——不再是随机跳跃,而是呈现出规律的波动,仿佛在跟随某种无声的节奏。他揉了揉眼睛,火焰又恢复了正常。
"
幻觉?"
他自言自语。
"
不是幻觉,"
务婆出人意料地用汉语回答,"
是你开始看见了。"
她往火塘里添了一块特殊的木柴,火焰立刻变成了淡蓝色,"
这是会听歌的木头,烧起来会跟着歌声跳舞。"
龙安心目瞪口呆地看着蓝色火焰随着务婆低声哼唱的旋律起伏变化,时而高涨如浪,时而低伏如溪。这种违反物理常识的现象就生在眼前,他却找不到任何科学的解释。
"
这。。。怎么可能?"
"
汉人把世界分成可能和不可能,"
务婆停下歌声,火焰恢复了正常颜色,"
苗人只知道看见的和没看见的。"
吴晓梅在竹榻上翻了个身,出轻微的呻吟。龙安心立刻起身查看,现她额头又有些烫。务婆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银盒,打开后里面是一种淡黄色的膏体。她用指尖蘸了一点,轻轻涂抹在吴晓梅的太阳穴和颈动脉处。
"
《祛病歌》的最后一段,"
她示意龙安心靠近,"
看好了。"
务婆开始唱歌,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带着某种喉音震动。龙安心注意到她按摩吴晓梅的手法非常特殊——不是简单的按压,而是一种有规律的颤动,像是将声波直接传递到皮肤之下。
更神奇的是,随着歌声进行,吴晓梅的呼吸逐渐与旋律同步,脸上的痛苦表情也慢慢舒展开来。当务婆唱到某个特定的高音时,吴晓梅突然深吸一口气,然后彻底放松下来,陷入平静的睡眠。
"
这是什么原理?"
龙安心忍不住问。
务婆收起银盒,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歌从这里出来,"
又指了指吴晓梅的太阳穴,"
从这里进去。汉人叫。。。神经?"
龙安心震惊地看着老人:"
您知道神经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