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殿门被推开,看到走进来的人时,华妃脸上的讥讽瞬间僵住,瞳孔骤缩,浑身如遭雷击,竟愣在了原地,连行礼都忘了。
只见一名宫女搀扶着淳贵人,淳贵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绣素兰的旗装。
髻梳得精致,插着一支小巧的珍珠簪子,可厚重的脂粉,终究掩盖不住她脸上的青灰与憔悴。
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小产不过三日,按清宫规矩,产后需静养一月方可下床,这般冒失前来,显然是有急事。
淳贵人一进殿,便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决绝:“臣妾……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刚一开口,便忍不住咳嗽起来,脸色愈难看。
皇上抬了抬眼,语气冷淡:“淳贵人,你刚失了龙裔,理应静养,为何擅自前来勤政殿?”
华妃此刻才回过神来,心头的恐慌如潮水般涌来,手脚冰凉,连声音都颤。
她强自镇定,上前一步,屈膝行礼:“皇上,淳贵人想来是思念皇上,一时心急才前来,还请皇上恕她无知之罪。”
说罢,她偷偷瞪了淳贵人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让她安分点,别乱说话。
淳贵人却像是没看见一般,抬起头,眼底满是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皇上,臣妾并非思念皇上才前来,而是……”
“而是有天大的冤屈要向皇上禀明!臣妾腹中孩儿,并非意外夭折,而是……而是被华妃娘娘所害!”
“你胡说!”
华妃猛地拔高声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往日里的骄纵此刻全变成了慌乱。
“淳贵人,你休得血口喷人!你小产乃是自身福薄,与本宫何干?”
“你竟敢在皇上面前构陷本宫,看本宫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便要上前去拉扯淳贵人。
“放肆!”
皇上一声怒喝,声音震得殿内铜铃作响,“年氏,在勤政殿内,岂容你放肆!”
华妃浑身一僵,被皇上的威严震慑住,连忙停下脚步,屈膝跪地,浑身颤抖:“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心急,才失了分寸。”
“淳贵人她……她真的是构陷臣妾啊!”
跪在地上的周宁海,听到华妃害淳贵人小产这句话,身子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肩膀不停抖,显然是怕得极了。
淳贵人望着华妃慌乱的模样,泪水流得更凶,却愈坚定:“皇上,臣妾没有构陷华妃娘娘!”
“臣妾小产,皆是华妃娘娘所害!”
淳贵人被汀兰扶着,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残烛,声音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那日落水后,臣妾宫内的小太监清理湖边时,竟在芦苇丛里捡到了周公公的腰牌——皇上明鉴,这便是铁证!”
她喘了口气,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皇上紧绷的侧脸上:“臣妾不敢欺瞒,那日去澄瑞亭捡风筝时,原是无意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