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的金线染血,腥甜的气息混着硝烟弥漫开来,满床“逃”
字晕染开。
“义父走!”
青铜鬼面趁机退到密室角落按下墙上的机关,石板缓缓升起露出漆黑的密道。
“父亲!”
徐玉目眦欲裂,间银簪不知何时脱落,墨凌乱地垂在染血的脸颊旁。
“孽障停下!”
徐案图捂着伤口跌跌撞撞横身挡在密道口,捂住伤口的指缝间不断渗出血珠:“义父,这逆子交给我处置!”
“想走?!”
徐玉抹去脸上血污,眼中杀意更盛。
徐案图挡在密道前:“你若执意要过去,便从为父身上踏过去!”
“父亲!”
他剑指父亲,剑尖还在滴落温热的鲜血:“你为何要护着这个阉人?他害死我母亲,你难道忘了吗?”
当铁闸轰然落下的巨响回荡在密室内,徐案图盯着儿子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忽而仰头大笑,那笑声在密道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
“忘了?我怎么可能忘?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徐玉的剑锋重重劈在铁闸上,火星四溅中,他嘶吼道:“是徐家对不起母亲!她在你一穷二白时下嫁,陪你寒窗苦读,助你登上相位,你竟将她推入虎口!”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不狠一些,如何能活?!”
他伸手想要触碰儿子,被徐玉挥剑挡开。
“所以你就任由她被折磨致死?”
徐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是你的妻啊。。。你还是人吗?”
徐案图苦笑:“人?在权力面前,我们不过都是棋子罢了。你以为凭你我之力,真能报仇?”
“。。。。。。”
徐玉握紧剑,沉默不一言。
徐案图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血迹蹭上徐玉衣襟:“孩子,你喜欢九阳郡主那身锐气,一剑斩尽不平事的模样。然而,你可知她像极了年轻时的为父?但这朝堂岂是一腔热血便能浇灌的沃土?”
新科探花郎跨马游街,鲜衣怒马立誓要扫尽天下阴霾。
可转眼便见徐家祠堂蛛网密布,夫人的嫁妆一箱箱抬出府门,那时才认所谓清正廉明不过是权贵砧板上的鱼肉。
火舌舔舐着石壁,众人的影子扭曲成恶鬼缠斗的形状。
“那年陛下鸩杀从龙功臣,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就连他的好兄弟程天云都在金銮殿上三缄其口,唯有我为将军仗义执言,换来的是徐家十年冷遇,我这宰相之位不过是陛下高悬的诱饵!”
徐案图猛地摇晃徐玉肩膀,金线在火光中刺目如血:“你以为这相位是如何得来?是用你母亲的半生凄凉,用徐家满门的隐忍,才换来如今这岌岌可危的荣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