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一酸,泪珠落下。
程朝哽咽道:“对不起。。。连累你卷入这漩涡中。”
阮清竹疾步上前,双臂紧紧圈住那副嶙峋的身躯。
“阿阳,该说抱歉的是我。。。”
隔着衣料清晰感受到对方后背凸起的骨节,与自己的竟一般嶙峋。
“是我,是我给你父亲。。。给你。。。给你三哥。。。下了毒。。。”
她将脸埋进程朝颈窝,泪水滚落:“阿阳,是我父亲,他用我小娘的命逼我。。。我没有办法。。。”
什。。。么?!
程朝僵硬一瞬,她用力推开阮清竹:“你对得起我三哥吗?!”
“阿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父亲用小娘的命逼迫她给徐家传递程家的消息,逼迫她给程家人下毒。
“够了!”
程朝红着眼眶,全身都在抖。
“父亲说,说只是让人虚乏的药,不会致命。。。”
阮清竹跪在她的脚边,苦苦抓着她的裙摆。
她泣不成声,额角一遍遍磕在青砖上:“阿阳,我知道,我知道可能有诈,可是我没得选,我小娘被他们找到了,我不这么做,他们会打死我小娘的。”
事之后,她回阮家想要求父亲救救程家,哪怕只是救下程朝呢!
官家那么疼九阳郡主,不会真舍得她去流放的!
可是,那日她躲在屏风后,听见她的父亲亲口说出。。。
“一个庶女罢了,死就死了。”
“殿下,她不知道那个贱人早就咬舌自尽了,还天真的给我们办事呢。”
原来,那年乞巧节将她推下水也是父亲安排人做的,为的就是攀上程家,若她死了便死了,阮家多的是庶女。。。
原来,她的阿娘为了不连累她,在被父亲找到的那一夜便咬舌自尽了。。。
甚至若不是阮家主母与阮清珠看不过去求情安葬了她的阿娘,她的阿娘会被曝尸荒野。。。
心脏剧痛,程朝捂着胸口几乎窒息,她无力道:“我知道。。。三哥若泉下有知,定不会怪你。”
“即便知道你是出自求生的本能,我不该怨你,可是抱歉,我做不到原谅你。”
阮清竹额角贴着地面,青丝散落遮住半张泪痕纵横的脸:“求生之念蚀骨,我自知罪孽深重。即便三郎不怨我,我亦无颜面对程家列祖列宗。”
流放前,她找到徐玉拿出其中一封密信摆在他眼前。
她心里清楚必须给自己留后路,于是每次的密信她都未曾烧毁,最终成了要挟徐玉与他背后之人的筹码。
徐玉问她要什么。
她说,她要徐玉保下自己与阿阳活下去,若敢食言,那些密信便会出现在官家御案之上。
帝王的猜忌一旦起了,杀心也会随之而来。
程朝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你今日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