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就在襄阳城外的大营,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
杨祖春甚至猜测,缘子说不定也知道了自己就在襄阳。
不,他的身份于襄阳和缘子的身份于金军一样,至关重要,彼此应当是很难查到的。
所以,缘子有可能只是恢复了记忆,想要和宋军示好,暂时止戈。
天呐!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在对面孤立无援,想尽办法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杨祖春不自觉地抚住了自己的心口。
“停止计划,派人去把他救下来,无论如何!”
杨祖春的神情开始变得激动,亲卫从未见过将军如此,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就在他低头称“是”
准备离去的时候,就又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句话——
“一定要救她回来!”
临安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中,雨歌撑着一把伞和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他们走了那么久,传信回来了吧,怎么样?”
雨歌仰望着对面又长了半个头的赵与莒,“嗯,静纯之前还能十天一封信件,但是后来隔了许久才又传信回来,夫人和我们都担心坏了,又不敢贸然传信过去,还好她最后没事。”
“最后没事?”
与莒抓住了重点追问道:“那是中间出过什么事吗?他们有没有找到缘子的踪迹。”
“姑娘的踪迹哪是那么好寻的,他们进入金国没多久就遭到了陌生人的追杀,看来这些人不想让他们找到姑娘,只是不知道是何方势力,静纯姑娘一行人不可避免的受了些伤,虽然在信中没有说,但是我和夫人看着就觉得情况肯定十分危急……”
雨歌说这话时一边神色惆怅一边暗中观察着赵与莒的表情,见他懵懂的样子不是装的,这才稍稍安心。
“静纯他们这些人中应该不乏高人吧,也看不出追杀他们的人的来头?”
雨歌摇摇头,她只说了静纯和蝶漪会去,其他人她认为没必要告诉赵与莒知道,杨将军也是如此,也没有告诉赵竑那么多,所以这两人还不知道这一行人里具体有谁。
雨歌觉得自己也“交待”
的差不多了,也没从赵与莒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想回了。
谁承想赵与莒竟然将赵竑委托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和雨歌讲了。
“静纯姑娘竟然连这些事都和他讲了?”
雨歌一想起赵竑就生气,连带着看赵与莒也有些不顺眼。
赵与莒心思如尘,怎会看不出雨歌表情的变化,他赶紧道:“你先别为你家的那两位姑娘鸣不平了,我们都是罪人,罪无可恕的那种,但是也要先让这两位姑娘回来才是,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谁要杀要剐你们了,别说你们是皇族贵胄,就算是平头百姓,我们家的姑娘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不不不,我说错了!”
赵与莒看着雨歌嗔怒的样子开始打起自己的嘴来,“让她们动手都是脏了她们的手,你这样说,我都怕负荆请罪会碍了她们的眼,好雨歌,你也同情同情我们的身不由己吧,别人不懂,你难道也不懂吗?”
雨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感觉脸有些烫,明明这人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
“让一个丫鬟去同情国公和世子吗?您们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说,我有什么立场去同情你们啊,姑娘们是我从小就跟着伺候的,我懂你们什么苦楚?我更懂我们姑娘才是!你再这样说话,就是把我放在热油上煎,连个忠仆都做不了!”
赵与莒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眼神中竟是一副宠溺之色,“你呀,愈的牙尖嘴利,说不过、惹不起!”
见雨歌竟然朝自己翻了个白眼,赵与莒不知怎得,尽管是个雨天,竟像是见到了太阳般,心也明亮了起来,“雨歌,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认,不过现在有一点,帮助静纯、找到缘子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还是可以暂时合作一下的吧。”
雨歌心中腹诽,暂时合作?自己难道不是早就开始帮他传递消息了嘛……“忠仆论”
,终究是不是自欺欺人呢?
赵与莒见雨歌脸色不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开口道:“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赵竑?就算……就算……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