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凰”
的新包装,配上县报那篇夸到了天上的文章,效果比陆亦川想的还要猛。
省城百货大楼的王经理,三天两头就把电话打到厂里,每次的开场白都一样。
“陆厂长!货呢!我的货呢!柜台又空了!”
那语气,急得活像是自家粮仓着了火。
厂里的生产线,从天蒙蒙亮转到月上中天,机器的轰鸣声几乎成了柳树湾新的背景音。
食堂的大锅饭,也从一天两顿,悄悄加了一顿夜宵。
周霞带着几个妇人,蒸了一屉又一屉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给晚上加班的工人垫肚子。
饶是如此,周正阳的小本子上,欠货的数字依旧在飞往上涨。
这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一阵风似的冲进陆亦川的办公室,把手里的账本“啪”
地拍在桌上。
“亦川哥,你看!”
陆亦川凑过去,那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不是催货的电报,就是新下的订单。
安丰县的供销社要五百斤,隔壁李家县的也要三百斤,更别提省城那边那个无底洞。
“这……都是这几天的?”
“就昨天一天的!”
周正阳抓了抓本就没几根毛的头,脸上又兴奋又愁。
“咱们现在是人歇机器不歇,一天一夜也就出个一百来斤。按这架势,单子都排到下个月底去了!”
陆亦川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这感觉,怪得很。
前阵子是愁货卖不出去,现在是愁货供不上。
地里的庄稼长得太快,镰刀都快挥舞不过来了。
晚上,陆亦川把这事跟江晚一说,江晚正低头给陆安缝一件小棉袄,手里的针线顿住了。
“我今天去车间转了一圈。”
江晚抬起头,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得她脸上一片柔和。
“包装台那边,李婶子的手都肿了。炒货的陆大伯,眼睛熬得通红,还在盯着火候。人都绷成了一根弦。”
陆亦川心里一沉。
“我明天就再去招人!”
“人可以招,但活儿不能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