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虎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论羞辱人的本事,沈星移在他面前,只是个弟弟。
他大手一挥,将周身甲胄剥了干净,咚地一声,赤身裸体跪在城墙底下:“求百少爷开恩!奴才当千百倍用心侍奉少爷!”
岁荣煞有介事地“苦苦思索”
:“啧,身子倒是健壮,不过嘛,看着又脏又臭,当脚踏吧,怕脏了脚,当条狗吧,牵出去丢面儿……哎呀呀,着实为难……”
赛虎恨得周身青筋暴起,往前一扑,五体投地,无比虔诚地咚咚叩拜:“求百少爷开恩!”
“罢了罢了……看在你有如此诚意的份儿上,便许你做个肌肉马桶吧!”
赛虎趴在地上,浑身止不住颤抖,从前的日子虽然猪狗不如,也没今日般令人羞耻,就好比科举路上如何落魄狼狈,终于是考上了状元,本应衣锦还乡,状元却被扒光了衣服暴露于相亲面前,这样的羞辱,直抵灵魂,更胜从前百倍!
“怎的?你不乐意?就这马桶的位置还是小爷我苦思冥想特意给你找的,你若不肯,那便算了!”
“我做!我做!”
“既如此,那你便这样跪在墙下,让你金国的野人们,都在你这肌肉马桶的嘴里拉一泡屎就算作数。”
“百岁荣!你欺人太甚!”
赛虎嘶吼咆哮,两掌之中运气雷霆威力,却不敢释放。
“岁荣……”
天行安置好了神尘又回到岁荣身边,小声劝道:“莫要逼急了他们,我方已无力抵挡,令他们退兵才是要紧。”
岁荣心烦地呼出一口浊气,又朝墙下嚷道:“罢了!你这没用的马桶既吃不下这老些,本太岁便再开一恩!令你金国的杂碎尽数滚出去!”
赛虎如闻大赦,朝将官使了个眼色:“快滚!”
将官会意,招来传令兵带着铁浮图徐徐后撤。
“不可放人!你若放了……”
天行又要唠叨。
岁荣将一颗护心丸拍进他嘴里,骂道:“闭上你的笨嘴,你信不过我?”
天行担忧地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识相地蹲到一边。
岁荣将裹脚布系在了旗杆上,在完颜宗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跳下去。”
完颜宗望二话不说,翻身跳下城楼。
无双战神吊在城墙上荡来荡去,任凭裹脚布将他俊脸勒得乌紫,他只两手垂着,没有半分挣扎。
赛虎飞身上来将他摘下,完颜宗望打了个哆嗦,挣开他,又往墙根儿下爬。
“你对他用了什么!!”
赛虎将他拦住,将他浑身穴道点了个遍,亦寻不到解法。
完颜宗望练《乾元纯阳功》,内外兼修,早已百毒不侵才是,怎会被害成这般?
岁荣看他这般在乎,自然不怕他对自己出手,站在城墙上嘲道:“你亲生儿子还在我手上也不见你如此心急,难不成,这也是你儿子?”
“你!”
赛虎不敢回嘴,只好把通奸嫂子的帽子老实戴上,乖乖跪下恳求:“少爷,求您……我已如您意愿退兵!快解了他身上的毒吧!”
岁荣回头朝天行嘱咐道:“好好安养,替毕再遇守好兰州、西宁,劝住师傅,痊愈后再来寻我。”
天行心中一紧,连忙要去抱他:“不行!你要做什么?!”
岁荣食指在他脑门儿上一点,故作嫌弃道:“你们这伤的伤残的残,还一堆事要料理,我若不押着他们回金国,他们又打来你们如何招架?”
“你是羊入虎口!!”
“瞎了你的狗眼!”
岁荣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儿,“你见过哪只羊把老虎训得服服帖帖的?你还不知道老子?小爷在哪里吃过亏了?”
岁荣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强忍着胸腔里渐渐升起的酸潮,又好生哄道:“还许多事需要你们善后,你要做千万人的靠山,我只需做你们的靠山,你们不倒下去,我也绝不会倒……放心,我会平安无事等你们来接我。”
天行难受至极,却也深明岁荣必去金国不可,死死抱着他,可断掉的手腕如何能搂得紧,张开口,嘴角却酸得迸不出一个字儿,只剩嘶哑的呜咽。
岁荣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啦……我正好去把你爹救出来!”
天行怀中一空,岁荣已顺着城墙跳了下去。
完颜宗望一见他落地,连忙扑过来接,岁荣正好踩在他小腹上,踩得他呕出一口酸水。
“蠢狗!”
岁荣气愤地揪起他的头发提着连扇了十几个嘴巴:“害老子差些扭了脚!”
“你!”
岁荣一指杀气腾腾的吴起买,“还不快滚过来背我?你要小爷走着去你金国?”
吴起买强忍一腔杀意,爬了过去。
岁荣拾起地上裹脚布牵在手中,顺势往吴起买塌下的强劲腰窝上一坐:“驾!”
如此,金国两大杀神,一个做马一个做狗,乖巧地趴在地上,渐渐爬出了历天行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