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行至花园水池,姜灿领着刘贵妃去亭子里歇息,春燕守在廊桥口把风,这姑侄俩终于有了独处时间。
“十日后冬狩,希望大姑姑能说服皇上将南斗六星带上。”
刘贵妃是妫婵双生姐妹,相貌一般柔美,只是眼角多有细纹,显是这些年忧虑不少。
“你要以一敌五?不若分而破之,何必如此心急?”
姜灿十分自信:“天梁星败于我手已让他们警觉,若不能将他们聚拢一齐击败,后面会生出更多变数。”
刘贵妃愁眉深锁:“说服皇帝不难,只是……且不说你敌不敌得过,南斗六星皆是太子幕僚,你有何理由诛杀?”
“自有计较,三言两语不好说清。”
听他如此说,刘贵妃也不再问了,她深知姜灿绝非看上去那般鲁钝,却也为他的大胆感到心惊。
刘贵妃撒了一把鱼食进池塘,“我知你心急,可动作如此大,我怕皇帝起疑。”
“现下辽国兵败如山倒,宋廷上下人人自危,外有猛虎,内有豺狼,自是最好的时机。太子如今势大,皇帝早有敲打之意,内忧外患最要强调皇权,正好借机拔去其爪牙。”
与姜灿一脸轻松不同,刘贵妃忧虑颇多:“除了南斗六星,还有李若水与童贯,现下多了个灵宝大法师坐镇,这爪牙,如何拔得光,凭你孤身一人,如何有这能耐……尤其那老秃驴,实力深不可测,实在怕你以卵击石。”
“说起那老和尚,姑姑可有挑拨?”
“自然……可无济于事,慈航也好,灵宝也罢,都是皇家最后一道防护,皇帝看似蠢笨,却深谙此理,他与灵宝互利共生,轻易舍不得那和尚。”
姜灿笑道:“本也不指望三言两语就让皇帝放弃他,不过是埋根刺,老秃驴功力深厚内在狂悖,皇帝容不得他,此后凡有替代,定会将他舍弃。”
“替代?放眼天下,何人能替代他?”
“神尘。”
“三清与四梵虽只差一级,却云泥之别,神尘替不了。”
“神尘偷袭了他,先前我还特地去瞧过老和尚,确实体虚不少,显是还丢了内力。”
“你这傻子,总是聪明一阵,糊涂一阵。”
刘贵妃笑着拍他脑门:“他示弱给你看,正巧被你全看见了?亏得你没有动手,那和尚玉璧神通大成,你且说说,天下有何武功能吸他的内力?”
“玄天一气道也不成?”
刘贵妃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泰山府君那般厉害也奈何不得他,就凭神尘体内那三成玄天一气道?”
刘贵妃又道:“老和尚得不到不死药,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得到,他如今深陷宫闱鞭长莫及,才故意放了神尘。”
“……”
姜灿语塞,朝刘贵妃拱手道:“多亏姑姑指点。”
“娘娘……”
春燕小跑过来,“有人过来了。”
刘贵妃赶紧起身往外走:“你虽摸错了底,思路却是对的。三月十五,上京召开武林大会,完颜旻邀请了皇帝,你且传信给岁荣说服神尘参加,皇帝亲眼见了神尘夺魁,心中才会生出比较。”
“还是姑姑思虑周全!”
刘贵妃自袖子里摸出一只白玉小瓶塞到姜灿掌心:“你都计较好了,不过引我说出口罢了……这护心丹仔细收着,千万保全自己不可贸进!”
“知道了……姑姑,你也保重……”
刘贵妃深深看了他一眼,携着春燕出了御花园。
……
玉龙寺今日香火空前鼎盛,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为安抚民心,历天行请神尘为全城百信开了三天金刚经的法会。
神尘在江湖颇有威望,至今还挂着国师的虚名,又是南少林的高僧,好奇的,祈福的,寻求庇佑的,一时不绝,差些踩破了玉龙寺的门槛。
几个买菜的大婶只是路过看了一眼,便再走不动道,饶是大字也不识几个,硬是生生听了半晌。
“娘咧……好俊的和尚……”
神尘盘腿坐于蒲团之上,微合的眼睑两排浓密的睫毛,暖阳洒下,露出半臂蜜色肌肉耀着金光,庄严神圣得令人无法逼视,真好似佛陀降世,让人心驰神往。
“你这娘们儿,国师传法,你却只馋人家俊俏模样,真是粗鄙不堪。”
同行大婶肘了她一拐子,咯咯取笑。
那大婶也不恼,呸出一口瓜子皮讥道:“你不馋你不馋?瞧那膀子,啧啧啧,比俺大腿还粗,长得俊生得壮,偏偏是个和尚,端端可惜了咯。”
“不是和尚你还想作甚?这样好的汉子,如何也沦不到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