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颦萍给董天翔喂了糖水,才终于晕乎乎醒来,一见面前抱着双臂睥睨着他的艳红身影,翻身便拜。
“大……大妈妈……求求你,救救我,师傅……”
看天乙那番惨状,岁荣本想将这叛徒剐了,看他如此情急,忍不住多问一句:“此间过程,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董天翔头疼欲裂,按着太阳穴交代,原来当时沈星移以父要挟他弑师,他想到天乙所练子亥轮回天蚕功受伤后可使身体还童,便决定堵一把,将天乙皮肤剥下后藏于草垛之中,又剜了地牢中其余人的心脏充数,这才蒙过了沈星移。
岁荣见他坦白,又体谅当时情势所迫,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让他好生休息,自己定会救他师傅。
“前辈可有法子?”
李颦萍一挽碎发别于耳后,风情万种:“执明神君先受内伤,后受剐刑,虽有神功护体,却也只剩一丝生气,我虽有药材可以治他外伤,可要治他内伤,还需一味药引。”
“药引?什么药引?”
“三清元阳。”
“那是何物?”
李颦萍媚笑出声:“字面意思。”
岁荣脸上一红,当即炸毛:“我去哪里给你搞来?!且不说我敌不敌得过,三清唯剩灵宝妖僧,那和尚老得都快入土,哪里还有甚元阳!”
李颦萍一身金色丝衣,内里玲珑曲线若隐若现,她四肢和脖颈都戴着南少林的降龙锁,好似顽石压着梨花,往石床上盈盈一靠,更显妩媚动人:“谁说三清唯剩灵宝了?”
“哎呀!你急死人了!再这样吞吞吐吐地磨人,便叫你常常六度剑气!”
李颦萍往前一趴,一对丰盈酥胸被坚硬石床压成肉饼,岁荣一见差些喷出鼻血,当即不敢再看她。
老姐姐被他这反应逗得直乐,嫣笑道:“你师傅得北斗亲传河图,封为地藏王,位列三清天之一,你寻他取,还不简单?”
“你没诓我?”
“诓你作甚?执明神君中了沈星移的摘星手,五内俱碎,筋骨易位,非得三清云阳的精纯黏液可以修复,你若信不过我,大可袖手旁观,即便杀了我,也别无他法。”
岁荣思索片刻,气恼地出了地牢。
地牢外暖阳高照,却晒不化树上积雪,岁荣披着一袭火狐裘,像冰天雪地里一丛火,他一脚踹在树干上,树上扑簌簌落下雪块。
历天行与毕再遇等在外面,见他气呼呼出来,想来是没讨到好处,心想李颦萍倒有些本事,还能让这恶名远扬的小太岁吃瘪。
“她欺负你?”
历天行忍着笑,帮他掸去身上雪泥。
岁荣撅着嘴,将经过一五一十说与二人听,又问:“取师傅元阳,会不会伤师傅身体?你们说那李颦萍是有意为难,还是给我下套?会不会害了师傅?”
毕再遇沉吟片刻道:“于我看来,不过投诚而已。”
“投诚?”
“大宋好比一棵参天大树,宴君楼就如同大树上栖息的鸟儿,大树将倾,鸟儿自当另谋去处。以李颦萍的地位,沈星移号令不动她,她此番来,无非是试探。不死药虽好,却不是九曜星值得惦念的,她若得手,自会代替极天城与神机营合作共谋两州,若不得手,便就势依附极天城,怎样都是稳嬴的买卖。”
“唐门也好,大宋也好,鸿蒙宗也好,皆不过是三人躲雨的伞。卫临有江南士族可以栖身,这些年来,他已将产业尽数转去了梧州,方腊不过地方豪强,能有如此阵仗,少不得他的帮扶。沈自新与完颜旻交好,还入了完颜旻的海青九阙,金国能有如此战力,自有沈家金山作为倚仗。三人之中,只李颦萍没个退路。”
岁荣听他分析,顿觉清晰,难怪毕再遇能做将军:“这样说来,她没有下套,定会全力相助?”
毕再遇笑着摸他光头:“自然,这是她投诚的最佳机会。”
岁荣立马喜笑颜开:“师傅在哪儿?”
“玉龙寺……诶!”
历天行刚说个地名,那猴儿就炮仗一般射入空中没了踪影。
“嘶……小白脸儿,你说他们既不是全为了捉岁荣而来,为何九曜星如此卖力?”
历天行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毕再遇身姿挺拔,气质绝尘,抬手握拳在历天行胸口上一杵:“因为沈家搬不走的金山,就藏在这处。”
“!!!!”
……
“再搜仔细些!炉灶水井也别错过!”
姜灿厉喝侍卫,又转身朝刘贵妃单膝下拜:“娘娘恕罪,这贼人狡猾,娘娘尊贵不得有失,官家亲令翻查各宫,还望娘娘原谅则个。”
刘贵妃捂着心口一脸惊慌:“指挥使心细,本宫怎会责怪?本宫现去御花园赏花,正好腾出地方让侍卫们检查仔细,指挥使大人可否随行陪护,莫使贼人杀出害了本宫。”
“自当领命!”
姜灿站起身来,魁伟巍峨如同一座小山,他伸出握拳右臂好让刘贵妃搭着。
刘贵妃纤纤玉手战战兢兢地轻轻搭在姜灿小臂,偏头对随侍宫女交代:“春燕,你与本宫随行,旁的人就不必跟了,乌泱泱实在打眼,着她们盯着侍卫,男人粗手粗脚,别碰坏了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