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他依然记得那个名字。
那个把他们像傻子一样玩弄,那个把头儿害死的魔鬼。
“我要……活……”
……
眨眼,日上三竿。
北平城并没有因为昨夜几十里外的枪声而停止运转,反而因为阳光的普照而显得格外慵懒。
便宜坊后院的卧房内,屋里烧着地龙,暖洋洋的。
而空气中,则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女人特有的脂粉味。
“几点了……”
赵凤婵慵懒的声音从棉被下传出,带着几分未醒的睡意,和一丝令人心痒的娇憨。
一只如藕段般白皙的手臂伸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在空中抓了抓,最后落在了身旁男人的胸膛上。
贺远正靠在床头看报纸,被她这一抓,不由得无奈一笑。
他放下报纸,握住了那只玉手,低下头,看着怀里像只猫一样蜷缩着的女人。
“快十点了。”
昨晚那个在雨夜中杀伐果断,扔手雷如扔石子的铁娘子,此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只剩下了属于自己的柔软。
“再睡会儿……”
赵凤婵闭着眼,把脸埋进贺远的怀里蹭了蹭,声音含混不清。
“昨晚折腾得太晚,骨头都要散架了……”
“不能睡了。”
贺远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语气虽然宠溺,却透着一丝清醒。
“中村一早就被转运回陆军总医院了。”
“咱们作为救命恩人的引荐者,作为昨天刚送了重礼的合作伙伴,这个时候要是不去露个脸,那戏就不全了。”
“而且……”
说到这里,他眼神微闪。
“我也得去探探口风,看看那老鬼子经过昨晚那一吓,有没有变卦。”
“或者……有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