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入座不拜,只作一礼。
“霍思言,奉太后命入东溟三月,今日归来,是否已带回所需之讯?”
太后率先开口,语气温和,却每字落点皆带压迫。
霍思言垂眸,恭声答道:“启禀太后,东溟地宫已塌,魂门主线赤玄子身死,副脉韩烈之魂被毁,魂傀之源暂封,魂派未绝,余孽犹存,其后仍有更深势力未露。”
殿下一片寂静,唯有太后执扇轻摇,似在斟酌每一个字词的分量。
“未绝?”
太后缓声问道。
“你是说,三年策谋,数十密探之死,只换来一个暂时封锁的结果?”
霍思言抬眼。
她望着太后,眼中并无惧意。
“我此次带回的,不只是讯息,还有证物。”
她抬手示意,谢知安当即上前,将魂印玉置于殿前玉台之上。
一时之间,数位官员起身观视。
兵部尚书白眉紧皱。
“此乃何物?”
“魂印玉。”
霍思言亲自走上玉台,掌心轻覆,玉内紫焰流转,隐约浮现出魂术咒阵与太后年少所留魂识。
“此物,记载了魂术起源之秘,亦藏有当年地宫构建者的残识,其主……并非赤玄子。”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
御前刑司司使起身拱手,沉声问道:“你可知此言涉及何等之祸?”
“若所言属实,便是昭廷内部有人曾与魂门勾连!”
“是谁?你有何凭据?”
霍思言不答,转而望向太后。
而太后,依旧不怒,甚至轻轻一笑。
“魂术之道,本非正邪,关键在人。”
“霍思言,你说魂门未绝、敌在朝中,可曾有胆说清楚,你指的是谁?”
这一句落下,谢知安、沈芝俱是面色一凛。
但霍思言没有动怒,反而缓缓答道:“我所指之人,不是太后。”
“但太后曾知晓他们的存在。”
“是太后默许过部分地宫兴建,是太后下令在东溟设暗哨,是太后手中有关于韩烈早年魂术试炼的全部卷宗。”
她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在陈述事实。
“我并非审判太后。”
“我是在为接下来的战局,寻一个可以掌控的源头。”
这句话,让太后目光陡凝。
片刻沉默后,她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玉扇。
“你今日说这些,是想与本宫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