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摆摆手道:“此处无旁人,免礼。”
霍思言却没有动,直身立于殿心,目光与太后平视。
“臣此次奉命入东溟,剿魂门余孽,虽未能尽除根本,却斩赤玄子,破韩烈傀身,查得魂派内应数人,特来回禀。”
太后闻言似笑非笑,眉眼轻挑。
“你可知,若不是我将你送去东溟,如今在朝中……你早是弃子。”
霍思言面不改色。
“臣知。”
“你知道,却依然回来?”
太后缓缓起身,目光透出锋芒。
“你这一趟回来,是想交卷,还是想翻你那个陈年老案?”
霍思言轻声一笑,回答道:“臣不敢翻案,臣从始至终想做的,唯有澄清。”
“魂术不是祸源,真正的祸,是将魂术握在手中却不加节制之人。”
太后听完,缓缓落座,抬眸望她。
“你倒是说得比赤玄子还义正辞严。”
“可惜,魂术从来不是信仰,它是利器杀器,是权是势,是可令生人化傀的恶法。”
“若你将它放归民间,便是与整个昭国为敌,你敢么?”
霍思言上前一步,声音如剑:“魂术为恶,不是术错,是人错。”
“臣不敢放归民间,但臣可以,还它一个公正。”
太后微眯双眼,似有笑意,似有杀意。
“那你说说,这“公正”
如何给?”
霍思言不语,只是取出一物,双手递上。
那是一张陈旧而模糊的纸页,纸上以古魂文勾勒出十三个名字,几乎无法辨识。
太后目光一凝。
“你从哪儿拿来的?”
“韩烈残识中。”
霍思言淡淡答道。
“上面六人已死,四人沦陷魂派,余下三人,皆在朝中任高位。”
“太后若真恨魂门之祸,此物应当最先清理。”
太后低声道:“你想借我之手,除他们之名?”
“不。”
霍思言神色平静,眼底却如沉江寒月。
“臣想请太后,赐一纸罪状。”
“以魂门逆案,弹劾其中三人,臣……自愿担此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