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掏出袖中一物。
那是她从韩烈神魂中封印而出的另一道线索,今晨魂波自破时,她终于明白,那不是魂诀,不是武功。
是一份名录。
上面,刻着十三个名字。
其中六个早已陨落、四个正被魂派操控、剩下的三人,她赫然认得一个。
昭国户部尚书,孔延清。
也是她入东溟前,力主“魂门为乱,当彻底镇压”
的头号大臣。
“在这之前我们认为回朝是难事,可如此看来,回朝恐是最简单之事。”
沈芝冷冷地看她。
“你要的是,推一人入局,拉一派下马,你要以一己之身,动昭廷根骨。”
霍思言点头。
“如果我死在地宫,这些本不该说,但我活着走出东溟,那就得有人……替这些死去的人声。”
“替那些不愿再受魂术奴役的,将魂术夺回手里。”
谢知安握紧缰绳低声道:“你若是不弄出点新花样来,我反倒是觉得你无趣。”
霍思言轻声笑了笑。
“她用魂术立威,那我就要用魂术……救命。”
车队缓缓驶入南都大道,昭都城门已现。
远处鼓声轰鸣,一道道黑甲禁军排布整齐,赫然正是太后御前亲军。
紫金车辇停于城门之前,太后并未亲临,而是遣来了她最信任的宫人,许嬷嬷。
“霍使者,太后命你先入侧宫歇息,今夜酉时,赴天策殿议事。”
霍思言略一颔。
“明白。”
她回头看谢知安与沈芝,淡淡一笑。
“走吧,进宫。”
酉时,昭宫天策殿内灯火通明,重檐之下悬垂金纱,帷帐之内檀香氤氲,轻烟袅绕如梦如幻。
霍思言踏入殿中,身形笔直如剑,步履平稳,眸光清冷如水。
太后端坐主位之上,身披素白宫袍,面容安然,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
她看着霍思言,神色未动。
帘帐之外,谢知安与沈芝被拦于殿前,未得入内。
“你来了。”
太后语气温和,听不出情绪。
霍思言行礼。
“臣霍思言,叩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