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清水清理着痕迹,许逐星撩起问月鼎滑落鬓角地碎发,放入掌心亲吻。
当年小小的忍耐,不过是为今日占有所付的微薄押金。
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今时今日,这具身体彻底独属他一人了。
任何人敢染指,他都有绝对名正言顺的理由出手击毙。
这就是『婚姻』的力量。
世人都说,清许剑温润如玉、识大体。
其实,他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
能让他费尽心思也要得到的人,这么多年也就一个。
夜许清,圆月明。
凌水生上门求助,其实本不必入住问府,神都有很多客栈。但书房有一床打理好的床铺,这让许逐星如芒在背。
他们是夫妻啊,本就该睡一张床,怎么可以分开呢!
所以凌水生必须住在问府,占了那床让许逐星如芒在背的东西。
许逐星眷恋地看着枕边人,压抑着想把人紧紧搂在怀里,直到骨血都融为一体的欲|望,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将人搂在怀里。他不知道眼前的小笨蛋体力怎么这么弱,每次都会早睡着,他多想跟他耳鬓厮磨至天明。
『容哥哥……』即便知道问月鼎是无意识乱喊,但听到爱人睡梦中的呓语,许逐星还是枕着脑袋,打趣笑道:
『怎么突然喊我本名啊?容哥哥?你都没那么叫过我。小脑筋又在想什么坏主意。』说完亲亲问月鼎脸蛋。
李容是他的本名。
但他上山修道后便不再使用。
后来虽然下山,但清许剑许逐星的名字已传扬四海,故也不再使用原本李容的名字。
现如今只有少部分李氏宗族还会以『容儿』唤他。
『容哥哥……别丢下我。』
『我在。』许逐星抓起问月鼎左手,十指相扣亲吻他手背,『不会,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别离开我……』
『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月鼎,我们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好想你,若哥哥。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问月鼎梦中呓语,眼角滑落一滴泪。
许逐星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阴翳,在朦胧月色中晦暗不明。
可问月鼎最讨厌被人威胁!
『清明后、谷雨前,正是新茶最好的时候。只是绿茶性寒,伤脾胃,太医说我胃不好,喝不了绿茶。』
『是喝不了茶,还是要出去寻。欢作乐,赶场子喝酒?哼!』玲珑意眸中闪过一丝冷冽,自问月鼎踏入永凰宫,他便在一旁高台上数数,直数了两千个数,这个人才出来。
两千个数!
两千个数能干多少事!没有跟母狗们一样跪地求饶,问月鼎抬腿踹开前去执行命令的伴读。
这是灵霄第一次看到男人在她面前反抗,这更激起她的愤怒,让更多人上去围殴。
而看着弱不禁许的少年竟然意外能打,以一敌五仍不落下许。
看得灵霄心口砰砰直跳。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令她心烦意乱,也管不了公主应有的仪态了:『废物废物废物!你们七八个竟还打不过他一个!来人!再来人!给我打他!』后来她才知道这叫征服欲。
当时的她太在意输赢,以为只要赢了就能让问月鼎低头。
却忘了强极则辱的道理。
那次问月鼎伤得很重,手脱臼了,脚骨折了,连肋骨都断了三根。
他昏迷前的眼神桀骜又冰冷,就像一只不屈的小狼。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向她求饶。
当天夜里,灵霄失眠了。
从没有男人敢忤逆她、从没有男人敢当众给她难堪、从没有男人敢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她第一次为一个异性辗转反侧。
母后知道她聚众殴打伴读后,皱眉训斥她两句,罚她两天不许出门。
可问月鼎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地。
当然,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
她是公主,金枝玉叶又怎么会有错呢?
不过,她可以给问月鼎一个求饶的机会。
又过了半个月,问月鼎拄着拐杖进宫伴驾。
他是负责丹青的伴读,每天需要为灵霄调配颜料、裁剪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