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前面那些许是还有些误会没说清楚,那这次确实能让阿欢气恼至今——谢家兄长她记得,与阿欢感情极好的。
岑嘉容倒是知晓这些,听谢为欢说完,故作哀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老实交代,”
她眼疾手快捏住了谢为欢的脸颊,“说,头回见面是什么时候?阿姐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背着阿姐醉酒还扒人衣裳了?”
谢为欢硬生生从气恼中被拉了出来。——他确确实实地,忘却了入夜后所做过的事。
忘记了入夜后,在妻子身上所做过的事。
推想到这里,商陆攥了攥拳,自心底里忽尔涌上一阵自责和忏悔。凉风阵阵,他的指尖泛起一道青白之色,回忆起妻子见自己时的瑟缩,商陆愈发感到内疚与羞愧。
成婚时答应妻子的,他一句都没有兑现。
甚至还不知自己在入夜后,对妻子做了何种禽。兽之事。
不成。
他不能这样,也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庭院内再度吹刮起幽冷的风,拂得男子欢摆阵阵。商陆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时候正早。
他决定去国恩寺,寻一寻智圆大师。
“啊……”
他第二声:“睁开眼。”
这一句,对方俨然没有了耐心,谢为欢害怕他会做出更激烈的事,只好听着他的话睁眼双眸。镜中的自己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她画着浓烈的妆,穿着华贵妩媚的欢裳……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先前大相径庭。
镜中,谢为欢看清楚对方眼神之中的欢欣与满意。
她不由得一怔。
谢为欢原以为,对方这般将自己捆起来,又褪了她的欢裳,是为了去做旁的事,完全没有料到他今日的诉求会这般简单。此时此刻的商陆,活像一个因得到了糖果而得意洋洋的小孩,他一贯冷冽的瞳眸中竟闪过一丝孩子气,紧接着,他摸了摸谢为欢的脸。
她想往后躲,却被对方先一步抓住。
她捂着脸:“我定然跟你说过,肯定是你忘了。”
“我忘了?”
岑嘉容气极反笑,“好啊,阿姐是比你大几岁,却还没老呢!怎么就记不住自家妹妹的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终于响起脚步声,谢为欢抬眸望去,是苍术背着李珏疾步行来,她赶紧起身迎上前。
身后的李珏已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见此她心头一紧,眼中酝酿出两团泪水,轻轻抚了抚李珏的脸。
“走!姑娘,我们快走!”
“好!”
谢为欢跟在苍术身后。
然,就在他们刚行至宫门时,身后突然出现御林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欢儿,你要逃去哪里?”
耳畔响起男人熟悉的话音,谢为欢闻言回头而望,只见商陆站在不远处的宫道,死死盯着她,浑身透着无形的压迫。
那冰凉的目光似要将她刺穿。
阴鸷至极,几乎要杀人。
第30章第30章
“欢儿,过来!回到朕身侧。”
商陆阴沉沉地站在那里,神色冷峻,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即将发威的猛兽,眸中的杀机想将一切吞噬殆尽。
谢为欢知道对方动了杀念,不过她不能妥协,她要救李珏,一旦被商陆抓回去,他将必死无疑。
思此,她抬起头,眉眼之间没有一丝浮动,直视着他的双眼,“我不!商陆,我不会过去的,除非你杀了我!”
“杀你?”
商陆的目光犀利地扫过谢为欢,又落在李珏身上,挥了挥手,“御林军听令,斩杀要犯,别伤了容妃!”
“是!”
闻言,谢为欢微微一惊,赶忙唤了婢子将玉霜扶回屋。
这件事,说到头来也怨不得玉霜。
小丫头待她也是一片忠心。
方转醒,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还不等婢子递来温水,谢为欢又立马问起商陆的事来。
对方道:“世子爷与您一样,也昏迷了一日一夜。望月阁那边还没传出个话儿来。”
说也奇怪,商陆的身子明明比她硬朗康健上许多,这次遇险,她竟比商陆醒来得早。谢为欢匆匆梳洗一番,便赶忙去了望月阁,方一走进院,便看见正守在房门口的魏恪。
商陆还未醒。只是……
回想起适才妻子的心不在焉,商陆总是有几分忧心。昨日黄昏,他明明亲眼看见妻子推门而去,可为何今天早上自己醒来时,对方却在他的房间里,甚至还在自己的身侧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