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茫然地眨眼,微红双颊已显微醺之态。
谁知就在这时,范一摇忽觉手中一空,烛息刀竟是被人夺过,只见寒光一凛,钨金刀出窍,铿然一声,架在了凤梧的脖子上。
“大师兄!”
“大掌柜!!”
范一摇和运红尘看着突然出现的江南渡,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
凤梧吓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不小心哆嗦一下,就被江南渡割断喉咙。
“小江江,你你你这是干什么!你看清楚,我是师父呀!”
江南渡面带嘲讽:“师父?你也配。”
“大师兄,冷静!”
范一摇冲过去一把抱住江南渡手臂,本意是想要阻止他欺师灭祖,却间接导致江南渡拿刀的手晃了晃,差点把凤梧直接送上西天。
凤梧声音都变了:“范一摇!你也想要害死师父么!想当初师父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
范一摇:“师父你先闭嘴。”
凤梧噤声。
运红尘没有范一摇那么大的狗胆子,不敢对江南渡动手,也只能声音嗫嚅地在旁边道:“大大大大掌柜该不会是受这鬼市饭店的影响,失心疯了吧?”
江南渡眼睛只看着凤梧,缓声开口:“我之前还想不明白,凤凰涅槃,即便是婴儿状态,也不是全无反击之力,又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被那东瀛的络新妇带走。”
凤梧眨眼:“小江江你在说什么,为师怎么听不明白……”
“鬼市饭店会随着音乐声出现,你便故意吹响笛子,鬼市饭店里的东西吃了就没法离开,你便故意喝下这里的酒,凤凰,早在沪城那晚我就应该看出来,你早已经和那人勾结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替他挡了我那一击,他现在早就是个死人了。”
范一摇听江南渡这话,再联系那天夜里在巷子口看到的情景,推测出他话语中的“那个人”
应该指的是孟画慈。
所以师父当时不是被师兄故意弄死的,而是为了救孟画慈被误杀?
可师父怎么会和孟画慈勾结呢,孟画慈又和络新妇有什么关系?
凤梧沉默,僵持之际,那些毕方族人鱼贯而入。
“啊,好香!我这辈子都没闻过这么香的饭菜味道!”
“是啊,咱们一直困在这沙漠中,我听说外面的人吃得东西比我们好多了,美酒甘甜,烧鸡酥脆软糯……”
“我们平时吃顿肉都好难……”
“好想吃啊,这味道太好了……”
一群毕方鸟刚进来便被这里的美食香味蛊惑,看着满桌佳肴,眼冒绿光。
“不管了!就算是饱餐一顿死了也值得了!”
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人也呼呼啦啦全都冲了上去,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开始胡吃海塞。
范一摇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她扯住大师兄衣袖。
“师兄,先别和师父闹别扭了,我们该怎么出去?”
江南渡持刀的手未动,眼睛看着凤梧,问话却是冲着范一摇:“你吃了这里的东西?”
范一摇:“没有呀。”
“好,那我们走。”
范一摇:“可是师父喝了这里的酒!”
“无需管他。”
江南渡收了刀,攥住范一摇手腕,强拉着她往鬼市饭店大门口走,显然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运红尘看看江南渡,又看看凤梧,也急忙跟上他们。
然而还不等三人到门口,便有一身影窜出来,匆匆抢在他们前面往外跑,正是阿南妈。
阿南妈怀里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阿南,跑得跌跌撞撞。
江南渡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幼童脸上,眸光微沉,忽然甩出手中长鞭,拦住阿南妈去路。
阿南妈只是个没什么身法的妇人,本就惊慌失措,被这样一阻,更是直接摔了开去。
范一摇大惊,“师兄!为什么?”
江南渡语气不含感情,“那孩子已经吃了这里的东西,没法离开了。”
阿南妈听见这话,脸上更是露出惊恐表情,拼了命想爬起来,却被江南渡用鞭捆住腿脚。
范一摇有点懵,回头看江南渡,声音发颤,“没办法离开,然后会发生什么?”
阿南妈眼看自己跑不了,情急之下发狠在阿南身上掐了一把。
“跑!阿南!快跑!!”
小男孩被吓得一个激灵醒转,几乎是条件反射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往大门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