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摇犹豫了一下,正准备伸手去接。
江南渡率先一步将包子夹走,一口咬了半个。
范一摇:“……”
“师兄饿了,就算孟公子将包子给一摇,一摇也会让给师兄的吧?”
江南渡面不改色问。
范一摇:“……”
怎么办,师兄好像变得不太正常了……
孟埙没有多余的包子投喂,范一摇只好默默收回了抓空的手。
这时运红尘罗铮那边已经吃完了,过来道:“大掌柜,总镖头,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孟埙拿筷的手微微一顿,“这就要走了么?”
运红尘一见孟埙就移不开眼睛,笑眯眯道:“是呀孟公子,我们要出发去金城了!”
“诸位……也要去金城啊……”
“咦?孟公子为什么要说‘也’?难道您也要去金城?”
运红尘反应极快。
“是啊,在下也要去金城。”
运红尘一拍大腿,“哎呀反正都是顺路,孟公子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呀!”
说完了才感觉背脊凉嗖嗖的,余光里一扫,见大掌柜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吓得她灵魂颤抖。
嘎?她说错了什么话嘛?
孟埙却婉拒道:“多谢好意了,这次能死里逃生,已经叨扰很多,又怎敢大言不惭,继续给诸位添麻烦?”
范一摇恰好抬头,正对上孟埙视线。
“我以为孟公子是在安城定居的。”
孟埙笑了笑:“说我在安城定居,也不算错。因为之前我常往来于金城和安城走商,便在两地都置办了宅院。”
说完,孟埙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郑重递给范一摇。
范一摇愣了愣,指指自己鼻尖,“给我嘛?”
孟埙漆黑眼瞳中倒映着她的影子,笑得温柔,“范总镖头的救命之恩,孟某铭记于心,这是我仅存的随身之物,不敢奢望报答万一,只希望可以勉强负担我的汤药吃住开销,还望范总镖头收下。”
范一摇看了眼那玉佩,只见白如膏脂,色感润厚,一看就很值钱的样子,说不心动是假的。
不过——
“你把这唯一值钱的东西给我了,还怎么去金城呀?”
孟埙欲回答,却突然一阵咳嗽,眉间微蹙,更显弱不禁风。
范一摇拍了拍他的背,好心给他递过一杯茶。
孟埙接过茶水,指尖不经意间碰触范一摇的手。
那触感,冷得不似活人。
范一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这小动作落入江南渡眼中,沉着脸一把将她手握入掌中,重重捏了一下。
范一摇侧头去看江南渡,一脸莫名其妙。
孟埙及时将话题接上,不让范一摇转移注意力。
“没关系,范总镖头,我会再想别的办法。这里商队往来频繁,过几日说不定也有要去金城的,我可以搭他们的车过去。”
范一摇抽了抽手,想要将自己的爪子从大师兄手中抽出来,却以失败告终,便只能放任。
她回头仔细观察孟埙苍白脸色,好担心他离开自己看管就一命呜呼,脑子里想的都是孟画慈的那封遗书。
这人可是值一大笔钱的。
“孟公子,与其在这里等着其他商队经过,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咱们既然相识一场,也算有缘分,朋友之间,不必算计那么清楚的。”
孟埙愣住,似是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了什么,眼中瞬间如春湖化冰,目光都变得绵柔。
“朋友么?范总镖头愿将在下当做朋友?”
“不行。”
美好的气氛被江南渡无情打破。
范一摇却已经接过孟埙那块玉佩,揣进怀里,“大师兄,咱们走镖,本来也可以附带送人,我收了他的镖利,就要护送他。”
江南渡忍无可忍:“你是差那一块玉佩的人么?”
“我是啊!”
范一摇用了很大力气,终于将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