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易璟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望向住院楼九楼的方向,放在口袋里的手攥得很紧,“我考虑过了,赵钦这个案子还是不要有结果最好。”
“嗯?怎么说?”
齐骁在通讯另一边有些不放心的开口,“你知道这样是给你自己惹事的吧?本来这事儿恩怨分明,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但你硬要搅合进去的话是会一起被针对的。”
“我知道,”
易璟语气淡淡,依旧凝视着九楼的方向,“但是不这样的话我怎么能搅合进这两家的势力之间呢?赵家不针对我我又有什么理由出手打压她们。一次不做、两次不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干脆就此收手老老实实做个傀儡治安官算了。”
是她一开始的手段与心思都太软了。
想在这种家族里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通讯另一端的齐骁沉默了片刻,语气郑重起来:“我知道了,会帮你的。记得小心点别死了,当初说好了要对抗到最后一刻的。”
易璟:“……知道了。”
……
大选倒计时第二十八天、全市戒严第一周,距离赵钦车祸发生不到12个小时——三区边界的江边拉起了数十公里的警戒线,警灯常亮一夜未灭,三区分区警署长为了躲上级的催命电话在江边蹲了一整夜。
“现在怎么样了?”
警署长点上一支烟,有点疲惫地问站在身边的刑侦支队长。
支队长也很愁,眉头锁得死紧,担忧的目光望向那辆停在江边的车:“人都快炸碎了……这江边甚至还能捡到人体组织,偏偏就是扫不到一点多余的生物信息,干净得吓人。
随身物品也检查了,其他的基本都能找到,就是个人终端的核心部件缺损,不知道是不是炸飞进江里去了,还要等待后续打捞。”
“做痕检了吗?”
警署长又问。
“刚送过去,不过我看着……起码就痕迹来说不像人为,残存物证上的破损状态明显是经过多次重击后产生的崩断痕迹,符合爆炸现场的情况。”
支队长回答。
“就是这样才反常。”
警署长又吸了一口烟,低声喃喃地说了一句。
“是啊师父,这太反常了……”
支队长看了警署长一眼,迟疑这低声问,“那我们……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你想说什么?”
警署长斜眼看了支队长一眼。
支队长再次看了一眼案发现场的方向,往警署长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师父,现场这情况太不对劲了。那么多高精尖专业设备都扫不出痕迹来,甚至连受害者自己的痕迹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正常情况下只要是使用过的东西就会有磨损痕迹,所有一切的接触行为都能在粒子成像设备下复原显形,但是这辆车上完全找不到一点有关第二个人的信息,这完全不合常理,分明就是有专业的人在行动之后全盘清理了。但您觉得……这个结论真的能往外说吗?”
警署长抽了口烟没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熬夜而疲惫的脸使得原本就锋利的目光越发凶悍,带着点审视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案发现场中忙碌的警员间来来回回地扫过。
“师父,我们现在手里能拿到的证据太少了。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专业化程度都快比得上我们的队伍了,寻常的凶杀案哪儿有这个水平,您也知道出事这一位是从哪里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动的手还未可知呢!
假如*真的对上面说了这案子有疑点,查到最后却给不出什么结果那咱们怎么跟所有人交代啊?这不是自找苦吃么,您真的确定这是一起需要侦破的案子吗?“支队长也跟着看了一眼案发现场的方向,有点着急地低声说。
警署长微微眯了眯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气又吐出来,没回答支队长的话,反而说起了别发:“你知道光是昨天一晚上就有多少人给我打了电话吗?”
“啊?”
支队长一愣。
“很多人,太多了。司法系、政法系、治安系……很多平时见不到也惹不得的人,”
警署长拍了一下支队长的肩膀,“这里面的水确实太深了,不论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都不该由我们捅出来,那代价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说完这话,不等愣怔的支队长反应过来,神色沉郁的警署长转身离开了江边。
……
距离接到赵钦坠崖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留在易家庄园的郁淼仍然没有收到易璟的消息……
她很担心小alpha。
也不知道那边局势如何,小alpha现在忙不忙,易家赵家那群老东西究竟有没有在为难她……
郁淼咬了咬唇瓣,到底静不下心,干脆起身走到一边联系上了组织里的人。
Q的声线似乎天生偏冷淡,再加上隐藏在终端之上的特殊加密频道模块对语调的扭曲,传进耳朵的话音就显得有些像质问:“你不是说你现在身处易家不方便跟我多说么?”
“你不是也说过有关你们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么?”
郁淼冷冷回复。
“已经扫干净了,”
Q像是没察觉到郁淼的不满,淡淡地解释,“想完全瞒天过海是不可能的,那些所谓的警员无论如何也是要查下去的,严防死守还不如给他们留下一些看起来似乎能查证但最后完全查不出结果的线索分散注意力,趁这个时间让组织里的人赶紧撤离。”
郁淼闭了闭眼睛,轻轻吸了口气。
因为不怎么想完全把自己这边的情况和盘托出,郁淼勉强忍住了那点暗暗灼烧的火气,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易璟的消息:“所以三区那边现在怎么样?”
“局势还可以,我们正在监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