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上的指针正疯狂地乱转,出细微的嗡鸣。
他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死死盯着冰尸和那片开始缓慢结冰的河面。
“不行!不能硬来!”
山羊胡老道声音颤,“这冰…带着死气和极阴怨念!是尸身自己散出来的!强行破冰,恐会激更大的怨煞!这河…怕是要彻底冻上!”
“孙道长!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
一旁说话的是个方脸中年汉子,急得额头青筋直跳。
“还是听听三爷…”
孙道长边说边往我们方向看来,目光惊诧的停留在我的脸上。
我与这在场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没穿道袍法衣,还是那身洗得白的麻衣麻裤,布鞋踩在湿漉漉的河滩泥地上,一步一个浅浅的印子。
“符三?”
一旁方脸汉子眉头一拧。
最近各家对我怨气极深,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归藏楼也来凑热闹?这地方邪性,可别在这碍手碍脚!”
我根本懒得看他。
目光直接越过人群,盯在河滩上那串尸体和那具冒着寒气的冰尸上。
只一眼,我周身那股子闲散的劲儿就没了。
我没说话,径直走向那具冰尸。
围着的男人下意识想拦,我眼神略带警告的扫过,他们心虚的顿住了脚步。
我在冰尸前三步外站定。
寒气扑面,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微微眯起眼,盯着冰层下那张扭曲惊恐的脸,又看向那捆着尸体的乌黑麻绳。
绳结很古怪,不是寻常的水手结或死结,而是一种扭曲盘旋、如同蛇缠的样式。
“捞尸绳?”
我低声自语,像是问自己。
“是捞尸人的‘捆尸索’!”
有人在后方喊了一嗓子,声音虚,“但…但这绳色不对!老尸绳是棕黄的,这…这黑得像墨染的!”
这绳子可比捞尸人的命还重要,堪比僧人的‘百衲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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