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三皇子府,郁澜确实是急了怕了,想用点小聪明去试探裴戬,去讨好他,结果……弄巧成拙。
那人眼睛毒得很,一眼就看穿了她那点不上台面的心思,直接甩了脸子,连最后一点面子情都懒得维持。
郁澜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挫败是有的,难堪也是真的。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条路走错了。真诚换不来好结果,那就不必真诚。
这次的方法不对,惹恼了他,下次换一种方式便是。总之,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
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个念头,经过今日这一遭,反而在她心里扎得更深了。
马车到了晋国公府门口,郁澜收拾好心情,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才扶着郁潇的手下车。
持续了半个月的数艺考核终于彻底结束,不管结果如何,绷紧的神经总算能暂时松弛下来。
府里的姑娘们大多都松了口气,相约着要出去逛逛,或是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郁澜却没那份心思,只在自己院里看书习字,图个清静。
过了两日,府里却来了位意外的客人——端王府的二小姐裴霖。
裴霖性子活泼,她一来,便拉着郁澜的手笑道:“可算是考完了!那最后一道画艺题目,真是难为人,我差点就没画完!澜姐姐你觉得如何?”
郁澜请她坐下,让丫鬟上了茶点,才微微笑道:“确实不易,我也是勉强应付。”
裴霖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儿考核的趣事,忽然话锋一转,热情地邀请道:“对了澜姐姐,过几日便是冬至,我们府里请了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要连唱三天呢!你可一定要来玩!我大哥……呃,我们府里姐妹们都盼着你来呢!”
她一时嘴快,差点把“我大哥”
三个字秃噜出来,赶紧含糊了过去。
郁澜端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
端王府?冬至听戏?
若是放在以前,裴戬对她还存着那份若有似无的心思时,这或许是个机会。
但如今……想起那日他的冰冷和不耐烦,郁澜心里便是一片凉淡。
她放下茶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多谢霖妹妹盛情相邀。只是冬至那日,家中祖母早已吩咐,需得阖家团聚,怕是不能前去赴约了,实在抱歉。”
裴霖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失望,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劝,但看郁澜神色平静,拒绝得干脆,也不好再强求。
她性子虽直,却也不傻,隐约感觉到澜姐姐和自家大哥之间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澜姐姐,你是不是和我大哥闹别扭了?”
她观察着郁澜的神色,又补充道,“你若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带给他。”
这话问得直接,却也带着小姑娘特有的热心肠。
郁澜抬起眼,看向裴霖。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沉静的侧脸上。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
然后,轻轻地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霖妹妹,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必了。”
顿了顿,继续道:“我与你兄长之间,或许本就谈不上有什么深厚情谊。如今这般局面,僵持不下,近乎了断,或许对彼此都好。有些事,强求不来,也不必再强求了。”
她没有说裴戬半分不是,没有抱怨那日的难堪,甚至没有具体说究竟生了怎样的争执,只是用一种极为体面的方式,宣告了关系的终结。
裴霖听得愣住了。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直接又彻底的回应。近乎了断?澜姐姐这是要跟她大哥划清界限了?
“澜姐姐,我大哥他其实……”
裴霖还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却现郁澜已经垂下眼眸,端起了茶盏,一副送客的姿态。
她只得讪讪地起身告辞。
回到端王府,裴霖心里还惦记着这事,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大哥一声。
她寻到裴戬的书房,探头探脑地进去。
裴戬正坐在书案后看书,头也没抬:“玩回来了?”
“嗯……”
裴霖蹭过去,小心翼翼地道,“大哥,我今日去见澜姐姐了。”
裴戬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淡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