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
部分,进入"
造日月"
章节。吴晓梅看出他的窘迫,悄悄推来一张自己记的苗文稿,示意他对照着抄。
"
别急,"
她耳语道,"
第一遍主要是感受节奏。"
渐渐地,龙安心找到了某种韵律。他不再试图逐字记录,而是捕捉关键词汇,像画地图般在纸上建立关联。奇怪的是,这种看似低效的方式,反而让他开始注意到一些原本会忽略的细节——比如某些段落总是出现在特定音高,或者某些词会伴随微妙的手势。
两小时过去,务婆唱完最后一个音节,屋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火塘里木炭的爆裂声。龙安心的右手已经僵硬如木,纸上密密麻麻记了二十多页,但仍有大量空白。
"
怎么样?"
务婆问,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沙哑。
龙安心惭愧地展示自己的笔记:"
只记下不到一半。。。"
务婆却露出满意的表情:"
比我想的好。汉人小子能记下三成就不错了。"
她接过吴晓梅的苗文记录,仔细检查后点点头,"
明天再来。"
"
明天?"
龙安心揉着酸痛的手腕。
"
唱九遍,记九遍,才算入门。"
务婆已经开始收拾纸笔,"
下次带好纸,这种纸不行。"
她嫌弃地戳了戳龙安心用的打印纸。
回合作社的路上,龙安心不停甩着右手:"
为什么非得手记?录音明明更完整。"
吴晓梅停下脚步,指向田埂上一株蒲公英:"
你会用手机拍它,对吧?"
"
当然。"
"
拍完记得它有几片叶子吗?"
龙安心哑然。吴晓梅轻轻摘下一朵蒲公英,吹散它的种子:"
务婆说,用笔尖接歌谣,就像用掌心接蒲公英。可能漏掉很多,但接住的那些,会扎根。"
接下来的日子,龙安心每天清晨去务婆那里"
接歌"
。到第五天时,他现自己开始能预测某些段落的出现,就像熟悉了一乐曲的结构。更奇怪的是,他的记录方式也在变化——不再是一行行的文字,而是像思维导图般的网状结构,关键词周围画着各种符号和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