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她摸了摸女儿柔软的顶,心中忽然掠过一丝不安——华妃这时候找她,莫非与周宁海被抓有关?
踏着暮色往清凉殿去时,她一路都在思忖。
周宁海是华妃的心腹,他被抓,十有八九与淳贵人落水案脱不了干系。
可华妃为何要找自己?是想让她出面求情,还是……另有图谋?
刚进清凉殿,就见华妃笑着迎上来,亲手扶着她的胳膊:“妹妹可算来了,我这软糖再不吃,就要化了。”
那笑意堆在脸上,却没抵达眼底。
曹贵人屈膝请安,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殿内——香炉里的欢宜香依旧浓郁,案上的茶是却是她素来爱喝的雨前龙井,连伺候的宫女都换成了最嘴严的锦儿。
这阵仗,哪里是吃糖,分明是密谈。
“妹妹坐。”
华妃拉着她坐下,亲手递过碟软糖,“尝尝?这是苏州织造新贡的,裹着芝麻,甜而不腻。”
曹贵人捏起一块,却没送进嘴:“娘娘今日找臣妾,定不只是为了吃糖吧?”
华妃脸上的笑淡了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道:“妹妹是个聪明人。”
“你也知道,周宁海昨日被宗人府带走了……”
曹贵人心中一凛,面上却故作惊讶:“哦?周竟真有此事?臣妾还以为是宫中谣言~”
“前几日见他还在殿外当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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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什么事?”
华妃放下茶盏,声音沉了几分,“还不是淳贵人那档子事,有人想栽赃到我头上,便拿周宁海做筏子。”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曹贵人脸上,“妹妹,你我虽在一处宫里,可你的难处,我知道——温宜渐渐大了,总要有个体面的前程。”
“你父兄在西北军中,也需得有个体面的靠山,不是吗?”
这话戳中了曹贵人的软肋。
她指尖捏着软糖,糖衣渐渐化了,黏在指腹上。
“周宁海若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华妃又道,“别说我这翊坤宫保不住,你父兄在年将军麾下,怕是也难脱干系。”
“到时候,温宜……”
“娘娘别说了!”
曹贵人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臣妾明白您的意思。”
“只是周公公被抓,人证物证都对翊坤宫不利,臣妾……臣妾能做些什么?”
华妃见她松口,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很简单。你只需在皇上面前无意提一句,说淳贵人落水那日,你瞧见果郡王的侍卫在澄瑞亭附近徘徊……”
曹贵人浑身一震:“娘娘!那是果郡王!皇上的亲弟弟!”
“亲弟弟又如何?”
华妃冷笑,“皇上最忌讳的,便是宗亲与后宫勾连。”
“只要让人觉得淳贵人的事与果郡王有关,皇上的注意力自然会转移——到时候,谁还会盯着周宁海那点破事?”
殿外的梆子敲了两下,“咚——咚——”
,二更天的夜色像泼翻的浓墨,将清凉殿裹得密不透风。
曹贵人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那影子扭曲着,活像殿内藏着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