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抬眼看向她,眸色沉沉,“还偏让人瞧见个酷似周宁海的瘸腿太监在亭边晃荡——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是翊坤宫干的吗?”
“华妃娘娘纵是骄纵,也该知道龙胎的分量,真要动手,怎会留下这么多破绽?”
锦绣在一旁帮她梳理鬓,插好那支碧玉簪:“会不会是故意做得潦草?”
“让人觉得是华妃行事鲁莽,反倒掩了真正的痕迹?”
“有这个可能。”
安陵容点头,“可嫁祸也要有动机。华妃与淳贵人无冤无仇,就算瞧不上她,也犯不着痛下杀手。”
“淳贵人怀着龙胎,杀了她,等同于跟皇上结怨,华妃再骄纵,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勤政殿的灯火。皇上至今没露面,只让苏培盛传了句“严查”
,这态度本身就耐人寻味。
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等某个时机?
“娘娘,您说会不会是……”
锦绣犹豫着,“跟前些日子莞嫔娘娘的流言有关?”
“有人想借淳贵人的死,把水搅得更浑,让咱们都顾不上追查流言的源头?”
安陵容心头一动。
那日桐花台的事,安陵容虽没抓到实证,可甄嬛与果郡王的互动绝非寻常。
若有人想借此机会,一边除掉淳贵人,一边嫁祸华妃,顺便让甄嬛的流言彻底说不清——这盘棋,可就下得太大了。
“去把小海叫来。”
安陵容转身吩咐,语气添了几分凝重。
不多时,小海公公掀帘进来,一身青布短褂,沾着些泥点,显然是刚从外面跑回来。
“娘娘,奴才查到些事。”
他屈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昨儿夜里,有人瞧见果郡王的随从在澄瑞亭附近徘徊。”
“还跟一个小太监说了几句话,那小太监看着像是……像是碎玉轩的人。”
“果郡王?”
安陵容皱眉,“他怎么会掺和进来?”
“奴才也不清楚,”
小海道,“只听说果郡王昨日递了牌子,说是来给皇上请安,却被挡在了宫门外。”
“说是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让他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