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德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眼底却闪过一丝阴冷。这小子再怎么盯,这批金耳他也注定要亏本。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装车称重的过程异常缓慢,工人们来来回回搬运着金耳筐,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太阳渐渐爬高,地面上的温度也随之升高,空气中弥漫着金耳特有的清香。
足足两个小时后,钱旭终于合上记录本:“一千零二十斤,数量无误。”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示意司机动拖拉机。
拖拉机轰鸣着驶向红枫村,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金色的帘幕。
此时的钱家院子里,钱父正拿着一根铁梨木棍子来回踱步。这根棍子是他特意挑选的,又粗又硬,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棍子够硬实。”
钱父挥舞着棍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要是那小子今天还不回来,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钱母站在一旁,不停地点头附和:“就得给他点教训,这孩子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巧云看着父母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爸,钱旭应该是去卖鳖了,他不会有事的。”
“谁知道呢!”
钱父冷哼一声,手中的棍子重重地敲在地上,“城里那么好,说不定就被勾走了。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想往城里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拖拉机轰鸣声。钱父快步走出院门,就见钱旭正扛着大袋子往院里走,身后跟着几个帮工。
“爸,快来帮忙搬东西!”
钱旭朝院子里喊道。当他看到钱父手中的棍子时,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咱们父子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钱父没有动,脸色阴沉得可怕:“买了什么回来?”
“一千斤金耳。”
钱旭放下肩上的袋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你疯了?”
钱父暴怒,手中的棍子猛地挥舞起来,“现在金耳才两毛钱一斤!你是不是想把家底都赔光?”
“我一毛五买的。”
钱旭语气平静,“千载难逢的时机。”
“赶紧退了!”
钱父举起棍子就要打。
“合同都签了,违约金五千。”
钱旭直视爸爸的眼睛,“现在反悔,损失更大。”
钱父气得浑身抖,转身就往外走:“你有本事你折腾,我管不了你了!”
大门被重重关上,出一声巨响。
钱母看着这一幕,长叹一声:“你以为钱这么好赚?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赚钱有多难。”
钱旭没有解释,带着徐九德和帮工们把金耳一袋袋搬进了左屋。村里人远远围观,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钱旭是不是傻了?一千斤金耳,这不是要赔死吗?”
“有钱任性呗,反正是赚了鳖钱。”
“这孙巧云也不管管,就由着他这么胡来。”
钱旭装完货,当场付了钱,还对围观的村民喊道:“我这里继续收金耳,一毛五一斤!”
这话一出,村民们更是议论纷纷,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冷眼旁观,还有人暗自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