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觉得你那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平所有的伤害?”
宴北霆的呼吸一滞。
他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侧脸,喉咙里堵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原谅?
他死死攥着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病房内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良久,宴北霆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转而问起正事。
“绑架你的人,是谁?”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带着审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云山?”
听到这个问题,楚昔薇一直紧绷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但没有逃过宴北霆的眼睛。
她转回头,终于正眼看他,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情绪。
“不清楚。”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当时在路边等车,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醒过来的时候,就在一个破旧的木屋里,手脚都被绑着。”
“我没看清那个人的脸,他一直戴着帽子和口罩。”
宴北霆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一点线索都没有?”
楚昔薇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没有半点闪躲,坦然得过分。
“没有。”
“我只记得他声音很粗,身上有很浓的烟味。”
“宴总如果想查,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
她把话说得滴水不漏,甚至还主动提供了“线索”
,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撇清关系的姿态。
宴北霆沉默了。
他不是傻子。
她拙劣的谎言,根本骗不过他。
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惊慌,她刻意保持的镇定,都在告诉他。
她在撒谎。
她认识那个绑匪!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