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霆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抬头,对上楚昔薇那双清凌凌的、充满了嘲讽和厌恶的眼睛。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说,你妈。”
楚昔薇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
“是你,故意放她出来的。”
不是疑问句。
是陈述句。
宴北霆胸口那股压抑了一路的滔天怒火,被这句话瞬间点燃,又被一股巨大的荒谬感给浇灭。
他觉得可笑。
天大的可笑!
“楚昔薇,你是不是病得脑子都糊涂了?!”
他低吼出声。
“我糊涂?”
楚昔薇冷笑,那笑意不达眼底,反而让她的脸更显苍白,“我看,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的人,是你宴北霆吧?”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要下床,被宴北霆一个箭步冲上来按住。
“你干什么!”
“你别碰我!”
楚昔薇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怎么?戏台子都搭好了,现在是想押着我这个观众去看戏吗?”
“什么看戏!你他妈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宴北霆彻底失控了。
他刚刚才因为那个女人跑出来而暴怒,恨不得毁掉一切。
可他最在乎的人,却用最诛心的话来指控他!
“我胡说?”
楚昔薇直视着他赤红的双眼,毫不畏惧,“你们宴家人,不就最擅长演戏吗?你妹妹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你母亲害我差点流产,现在又轮到你了,导演一出‘慈母悔过’的苦肉计?”
“宴北霆,你累不累啊?”
“为了不离婚,你真是煞费苦心!”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宴北霆的心上。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看着眼前这张倔强又冰冷的脸,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到楚昔薇面前。
手背上,指节处,一片骇人的红肿和破皮,甚至还在微微渗着血丝。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