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任何人!
包括他那个,愚蠢至极的母亲!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无孔不入。
楚昔薇靠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灰蒙蒙的天,像她的心。
门外,两个小护士压低了声音在交头接耳,但在这过分安静的走廊里,她们的对话还是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
“听说了吗?宴家的老夫人,从养老院里跑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那不是宴总亲自关进去的吗?安保那么严,怎么跑?”
“谁晓得呢。豪门里的水深着呢。”
一个护士的声音带着点儿说不清的嘲弄,“说是跑了,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放出来的呢?”
“故意?为什么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唱双簧呗。一个关,一个跑,再来个负荆请罪,博取同情。不然里面这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们家?”
“你是说这是演给咱们病房里这位看的?”
“嘘!小声点!不想干了你!”
后面的话,楚昔薇听不清了。
也不需要再听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演戏?
唱双簧?
原来如此。
她就说,宴北霆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狠心,把自己的亲生母亲关起来。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先是让她恨透了宴夫人,再让那个女人跑出来,上演一出母子决裂、痛哭流涕求原谅的戏码。
到时候,他宴北霆再做好人,从中调停。
她楚昔薇,就该感动得热泪盈眶,原谅这一切,继续做他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愚蠢的妻子。
好。
真是好一盘大棋。
她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根根泛白,胸口那块被挖空的洞,又开始漏出刺骨的冷风。
“吱呀——”
病房门被推开。
宴北霆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他眼底布满血丝,脸色差到了极点,但还是努力想挤出一个温和的表情。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楚昔薇冰冷的声音就砸了过来。
“是你放她出来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