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恐慌。
楚昔薇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
“别碰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
两人一前一后,拉扯着消失在宴会厅的大门口,留下一地错愕的宾客,和面色复杂的白水水。
车内。
气压低得能将人活活闷死。
宴北霆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手背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色。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倒退,光怪陆离的光影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明暗交替,看不清神情。
楚昔薇靠着车窗,一言不。
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仿佛要把自己的灵魂都放空。
可脑海里,却一遍遍回放着宴北霆看到那个女人时,那副震惊到失态的模样。
那种眼神,她从未见过。
那不是对一个普通朋友的眼神。
那是刻进骨子里的记忆被唤醒,是压在心底的旧情死灰复燃。
楚昔薇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快要无法呼吸。
基金会,百分之十的利润……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在别墅门口一个急刹车停下。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也划破了两人之间那层脆弱的伪装。
在宴北霆解开安全带之前,楚昔薇终于动了。
她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里,直直地看向他。
“白水水。”
她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你的白月光,回来了。”
宴北霆的动作猛地顿住,周身的气息瞬间沉了下去。
他喉结滚动,声音艰涩,“昔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
楚昔薇笑了,那笑声又轻又冷,带着浓重的嘲讽。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她身体前倾,逼近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冰冷。
“宴北霆,你今晚这场戏演得可真好啊。”
“当着所有人的面,送基金会,送股份,把我捧上天,是想感动谁?感动你自己吗?”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她要回来,所以提前给我一颗糖,堵住我的嘴?”
她的话,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宴北霆的心里。
他看着她眼里的恨意,心脏一阵抽痛。
“我不知道她会回来。”
他沉声解释,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是吗?”
楚昔薇挑眉,脸上的嘲弄更深了,“那又怎么样?”
“宴北霆,收起你那套深情的把戏吧。”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
“看到你为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只觉得恶心。”
“恶心?”
宴北霆重复着这两个字,每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他的眼眶瞬间猩红,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里是滔天的怒火,是极致的痛楚,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