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这般荒唐,只怕会让薛家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她几乎能想象到薛月娥掀开盖头,看到一只大红公鸡时的表情,以及薛庆治那张铁青的脸。
“殿下也够损的。”
“哪有平安下手黑?”
李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百虫粉?麻袋套头?专往脸上腹下招呼……诚心不让人当新郎了。”
薛绥垂眸拨弄火箸,笑意寡淡如水。
李肇专注地看她。
认识这么久,他极少在薛绥脸上看到明媚开怀的笑容。
“平安,你要多笑。你笑起来十分好看。”
语气平淡的评价,听不出是褒是贬。
薛绥只当听不见。
李肇见状,微微皱眉,“母后召你去椒房殿,所为何事?”
薛绥反问:“殿下不知么?”
李肇到是知道皇后召她前去诊脉,可二人在殿中到底说了什么,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母后可是为难你了?”
“殿下言重。皇后娘娘近日凤体违和,心绪不宁,召尼入宫……”
“薛平安。”
李肇有些不满地打断,“孤不爱听贫,也不爱听尼。为何反复如此?”
薛绥:“……”
她盯着李肇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嘴角。
“皇后娘娘召我入宫,只是请脉问诊,闲话几句,并无为难之处……”
语气轻松,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为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太子殿下若有余暇,不妨多去椒房殿坐坐,陪皇后说说话,添件披风……娘娘心宽神悦,凤体自会康泰。”
李肇眉峰微挑,眼底掠过一丝激赏。
他喜欢看她这副冷静下暗藏锋芒的模样,像鞘中寒刃,引而不时沉静,出鞘时必见血光。
智计深藏却举止淡然……
世上不会再有这般通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