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孤又不嫌,只是看你头长好没有……”
字字温和,如同情人间的低语。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薛绥迎上他深不见底的视线。
慢慢的,唇角极淡地向上牵了一下。
“光头有什么可看的?是殿下宫中的云鬓花颜看腻了,想来寻几分素净景致?”
“好一张利口。”
李肇身体后仰,修长的手指端起那盏温热的姜茶,凑到唇边啜了一口,换了语气,也敛去那戏谑的光芒。
“承庆太后的怒火,你打算如何平息?”
薛绥没有立刻回答。
她重新拿起火箸,拨了拨炉火。
炭块出更明亮的红光,映得她脸颊一层暖色。
“平息什么?一个护犊心切的老妇人,一个宠不成器的纨绔皇子。哭得再凶,也不敢在明面上闹开。消息传出去,丢的是皇家的脸面。陛下本就不喜魏王,若知他在鬼市陋巷调戏妇女,只怕更是嫌恶……”
李肇眼眸微眯,闪过一丝浅笑。
不料薛绥突然抬眸直视。
“再说,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在么?”
李肇一怔。
指尖轻轻点她,眼底含笑。
“如你所愿,在太后赶到魏王府前,孤已让人捎了一只威武雄壮的大公鸡给魏王。且叮嘱他好好静养,补足身子,别误了洞房。”
那话里的话,全是警告。
李炎若想保住最后那点颜面,就该知道怎么管住嘴,勿要再生事端,让太后知晓。
薛绥没有想到他会做得如此直白。
低低的,笑了一下。
“那魏王府的婚仪,只怕是又要延期了……?”
“事到临头,再延便惹人猜疑了。我猜,花轿会照抬,至于拜堂……”
李肇顿了顿,唇角的弧度变得有一点意味不明的恶劣。
“为了遮丑,魏王府说不定会让那只公鸡拜堂?”
薛绥拨火的手微微一顿。
公鸡代新郎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