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不知道,苏明雪到是又攀上了一个富商。”
她归来后,便被襄阳公主接回去了,此后便在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只是从云昭处得知,司棋并没有死,她的儿子丰儿也暂时无事。“她们到是可以放放,虞娘子,以及知棋你如何想?”
虞娘子的女儿如今在宫中做伴读,她自是离不开。知棋当时将她带回,是察觉到她与京中一起沉案有关,他意图用她撬动朝中一品大员,这才会悄悄将她带回。可如今,那位一品大员突然暴毙了,他身后的势力他一时还没理清,知棋暂时无用,便一直被他们软禁在王府中。他叹一声,“这皇帝做的真累。”
宁安拿着帕子擦手,笑看着他,“虞娘子与知棋我来安排,你别操心了。”
肃宁抱着她,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口。“我的妻子真好。”
八月底九月初,该是秋荻的日子,不过因肃宁初登基,有些事还没理清楚,便取消了今年的秋荻。他怕宁安总在宫中无聊,还是忙中偷闲带着她与孩子们出去玩了几日,野外扎营,打猎烤肉。晚间便带着她与孩子们,席地而躺,数天上的星星。
宗大与阎君,作为大驸马、二驸马,也跟着去了。他们一家围着篝火温馨说笑烤肉时,宗大带着阎君在不远处,生了一堆不大的火,相顾无言。
归来那一日,阎君不知从哪儿猎到一头白色小鹿,先是藏了起来,然后突然拿出来,吓了想想一跳,也让想想欢欣雀跃。禾禾淡淡扫了宗大一眼,宁安也扫了他一眼道,“同样都是驸马,怎么差的这么多。”
宗大满心沉郁说不出,他原以为阎君那孩子挺好,如今看来,也是个奸诈的。昨夜他还问他,平时如何与想想相处,可有送她什么。他只说没有,不过是看着想想练字,有时陪她玩玩。
想想抱着小鹿一蹦一跳到宗大面前,得意又贱嗖嗖道,“我的驸马比你好,我的驸马送我小鹿,你只会送我姐姐乱糟糟的后院和私生子。”
宗大笑得有些难堪,要不是她爹在,他真想将她抓过来,先揍一顿再说。
在皇后汤药中做手脚一事,皇上只有一个字“查”
!有孕的孙宝林被带走后至今没有放出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宫中嚼过舌根的宫女太监一一被东西两厂的人带走,再无消息。李宝林身边的侍女紫竹,也因曾与一个被带走的宫女多说了两句话,被带去问话。她归来时,面色惨白,手脚软,也不知受了何种惊吓,高烧了三四日。
后宫之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瑯嬛问妹妹,“可有皇上皇后的消息?”
瑯姚点头,“听伺候在勤政殿外的小太监说,皇上带皇后以及公主、世子们捕猎去了,要一两日才能归来。”
瑯嬛不解,“东西二厂为何偏在皇上皇后不在时兴师动众?”
瑯姚也不知,只是道,“许是怕吓到皇后。”
皇上不是总说皇后胆小吗,便是每日的请安,也不许她们在门口等着,唯恐她们惊了皇后,扰了她的睡眠。她看着瑯嬛道,“皇上与皇后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美满、幸福、吉祥、如意、夫唱妇随、和谐快乐。
瑯嬛道,“后宫之中,最重要是制衡,他如此偏疼皇后,岂不是让旁人当箭靶子。”
如此偏袒爱护,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呢?说完后,她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捏酸,便又道,“帝王心思,岂是我们能懂的。”
瑯姚没听明白,只是顺着她的话道,“当日,姐姐若是做了穆王妃,定是比现在好。”
前几日穆王与杏儿大婚,十里红妆,甚至壮观。第二日穆王携续弦妻子前来拜见,直入宫殿,坐于皇后下,与皇后笑语宴宴。而她们呢,只能站在门外等候。妻与妾,怎能一样。
孙宝林被送回来了,她的肚子受了刑,孩子早就掉了,十指的指甲也全部被拔掉了,还被夹棍夹断了一条腿。她名义上的父亲,御史大夫孙万一也曾想为她上奏求情,可一想到那株紫荆花树是他想办法找来的,也是他买通了宫中的人,栽入孙宝林的院子。他怕皇上追责,更怕被查出这个女儿非他的女儿,只能装作大义的模样,任由东西二场将人带走。
用完了所有刑罚,虽孙宝林还是未吐出一个字,众人仍然不信。院子里的树早在她被带走那日便被挖了,也无人来修补,只剩一个黑洞洞的深坑。伺候的人也被抓的被抓,被调走的调走,如今只剩一个低等的小宫女如云伺候着她。
如云请不来太医,只能跪在床边抹泪。
孙宝林浑身都疼,眼前一片模糊,正在她以为自己会死之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迷糊间,她听到如云惊呼了一声“皇后娘娘”
。
孙宝林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房间中很安静,只有汤药在炉火上翻滚咕噜咕噜的声响。她喉头干,却一点声音都不出。
瑯嬛与她的两个侍女桃红、采绿正好端着汤从门外进来,见她醒了,瑯嬛忙将汤放下,快步走到床边。“你醒了?”
孙宝林张了张嘴,瑯嬛了然,忙让采绿端来了温水,桃红小心的扶起孙宝林,采绿拿着勺子喂了她好几口水。
瑯嬛道,“你伤的重,得好好养着,别动,也别说话。”
干涩的喉咙好像堵了无数沙石,孙宝林费力道,“谢,谢谢。”
瑯嬛为她拉了拉被子,“太医是皇后娘娘带来的,她还有事,便留了我下来照顾你。”
她说罢,又向外努了努嘴,“门外有太医候着,你别担心。”
晕厥前听到的那声“皇后娘娘”
果然并非臆想。
瑯嬛又道,“太医你放心用。”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门外的太医姓卢,是我在家中时便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