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字帖,仔细看了又看,“嗯,写的越来越好了。”
他转向宁安,“这几日都是阎君教她写字,倒是比旁人教的好。”
性子能也静下来些了。“过些年,阎君若能考个功名,咱们想想嫁给他也不算亏。”
阎君是个药人,他浑身既是毒也是药,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炼制成功的药人,他怎能任由他脱离自己的眼皮之下,脱离自己的掌控。借由联姻控制住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他的一身血肉。日后他若是对想想不好,那边将他煮了,也能炖出一锅汤,给他的妻子女儿好好补补身子。
“阎君待想想倒是不错,只是身子看着不怎么好,单薄的很,不像是个长寿的。”
气力也没有想想大,上次想想疯起来,一头就把他撞池塘里去了,也是想想跳下去将他捞起来的。说起这两个女婿,宁安心中便堵的难受,一个老,一个弱,没一个好的!
瑯姚看着他们一家亲密的模样,忍不住想起了爹娘与妹妹。她对瑯嬛道,“姐,我想娘了。”
瑯嬛看着她,“你努力些,尽早有孕,便能见到娘了。”
瑯姚将手放在小腹上,“若是一直没有怎么办?”
如长姐所言,每个月她承宠的日子最多,可三个月了,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反倒是宁婕妤与孙宝林,一两次便有了身孕。
瑯姚安慰道,“孩子也是缘分,如今不过三四个月,急不得的。”
晚上,宁安早早安排好了他今晚“宠幸”
谁。“你白日刚骂了她父亲,晚上便去‘安慰安慰’她吧。”
傅雪原是不用入宫选秀的,她早已许配他人。朝中谁人不知,傅氏幼女许配陆氏之子,待到陆氏子守孝结束,二人便完婚。也不知是傅中书令看不上陆氏子,还是也同旁人一样生了做国丈的心思,才会匆匆单方面解除婚约,送女入宫选秀。
她也曾想过,傅雪入宫选秀,是否是在父兄逼迫下迫不得已。两年多以前,陆氏子陪同祖母出生进香,遭遇了贼寇,被打断了腿,又耽误救治,留下了残疾。不知傅家是否嫌弃他腿瘸,断了科举路。她也曾差阿朱去问过她,若是她不想入宫,她便可以为她赐婚。有了皇后赐婚,便是她父兄再不愿意,也要将她嫁给陆氏子。有了皇后赐婚,陆家人便是记恨傅家出尔反尔,也不会苛待她。
她拒绝了,她说,能入宫选秀是她的福气。
既然她觉得这是福气,她自不好断了她的福气。
傅雪侍寝的消息,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传遍了后宫。瑯姚看着姐姐,“傅御女也侍寝了。”
瑯嬛坐在绣架前,头都没抬。“既然入宫了,侍寝便是早晚的事。”
瑯姚坐到她旁边,不解的问,“你不急吗?”
瑯嬛笑道,“我急什么?”
急又有何用。无用的。与其刚得了位份便争来争去,显得心思不纯正,不如先休息一段时间,既好好熟悉宫中的一切,也能悄悄调养着身体。
瑯姚到底藏不住心思,“姐姐爱慕皇上,如今——”
瑯嬛打断她的话,“便是爱慕,才想要长久,而非一时的恩宠。”
傍晚,肃宁陪宁安回了一趟夏侯府。宁骁自请去了云滇,带着他的一双儿女,四五年内不会回来了。白铮铮自几年前被他禁足后,一直在后院中吃斋念佛。宁嘉也回来了,连同苗二嫂以及苗二嫂的兄长。夏侯一门这次上交了不少兵权,除了一个国丈领了一个谏言官的职位,余下的未动。宁晖依然负责禁军,宁嘉在户部领了一个闲职。看似夏侯一门的权势被消弱了不少,可远在宁州的宁青官职却是越做越高,权力也越大了。前几日,还又得了一个监察职,代皇帝行使检察权,所到之处,如皇帝亲临。
宁安归家,一是要同宁朗说说白灰面之事,二是见一见白铮铮,三则是宁晖收养了几个孤儿,她想见一见。
公羊缨去墨河了,音希原是养在宫中,一个月前苗二嫂去宫中看她,见了音希喜欢的不得了,干脆接到了身边照顾。宁安每日里事多,自己三个孩子有时都顾不过来,更不要说她。衣食确实都是最好的,伺候的人也无数,可孩子总归还是需要与爹娘在一起,若是没爹娘,也该有可以代替爹娘角色的人。这么想着,宁安便也没阻拦,任由她将音希带回来了。
她同苗二嫂说,“我同皇上商量过了,封音希为郡主。”
封号拟了两个。一个名容婷。容,悦、欢喜;婷,和色也。还有一个名朝颜。朝,初,始,也有早晨之意;颜,色彩。“二嫂,你瞧着哪个好?”
苗二嫂几乎没想便道,“容婷好。”
朝颜与牵牛花同名。牵牛花清晨盛开,傍晚凋谢,虽花色清丽脱俗,但花期太短,做封号,总觉得不太吉利。
宁安笑道,“那便定下容婷了。”
她也较为倾向容婷二字。“过些日子,尚宫局会派人来教导音希礼仪,以及教导她册封郡主的礼仪,还请二嫂帮着叮咛些。”
宫中的各种礼仪繁杂,音希又尚且年幼,不知能不能学得会。
“我明白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