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看着儿子通红的眼角,心里打定主意,回头一定得好好教教京京,万一走散了该找谁帮忙,该怎么喊人。
他抬头对秦淮茹说:“妈,回头咱带京京去拍张照片,给孩子做个身份牌,缝在衣服上。”
秦淮茹点点头,眼圈也红了:“该的该的,这孩子吓着了。”
她走过来,轻轻摸了摸京京的头,“京京乖,到奶奶家了就安全了,奶奶给你煮鸡蛋吃,煮糖心的。”
京京抽噎着点点头,却还是不肯从棒梗怀里下来。
乔母看着这一幕,心里又疼又暖,拉着小芳的手说:“你看这孩子,啥都懂呢。”
小芳走在旁边,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悄悄抹了把泪。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现在看着京京在棒梗怀里慢慢平静下来,她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地。
快到胡同口时,京京的哭声渐渐停了,只是还搂着棒梗的脖子不肯撒手。
棒梗低头一看,孩子眼皮都打架了,大概是又累又怕,耗光了力气。
他放慢脚步,生怕吵醒儿子,嘴里还轻轻哼着在乡下学的小调。
阳光穿过胡同的老槐树,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棒梗抱着熟睡的京京,走在一家人中间,忽然觉得怀里的小家伙重了不少——那是一个父亲沉甸甸的责任,也是失而复得后,加倍珍惜的暖。
他低头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心里默默说:以后啊,爸一定看好你,再也不让你受这样的惊吓了。
这四九城的日子,咱得一家人整整齐齐,踏踏实实的,好好过。
棒梗轻轻推开西厢房的门,把京京放在铺着新褥子的炕上。
孩子睡得沉,小眉头还微微皱着,大概梦里还记着刚才的惊吓。
他蹲在炕边,慢慢给京京脱外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脱到袜子时,看见孩子脚踝上蹭了点灰,赶紧拿过秦淮茹递过来的热毛巾,蘸着温水一点点擦干净。
“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他低声说着,给孩子盖好薄被,掖了掖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带上房门。
院里,秦淮茹正跟乔会计夫妇说着住的安排:“我妈租的房子离得近,就隔俩门,我过去凑活几天。
这屋隔成两间,那间让棒梗他们三口住,亲家公亲家母就住这儿,委屈你们了。”
乔会计赶紧摆手:“不委屈不委屈,能有地方落脚就挺好。
这房子收拾得亮堂,比咱村的土坯房暖和多了。”
他看着墙上糊的新报纸,又瞅了瞅窗台上摆的两盆月季,眼里满是新奇。
乔母也笑着说:“你这安排周到,让你们添麻烦了。”
小芳也没闲着,打开带来的包袱,把给秦淮茹和贾张氏的布鞋拿出来:“妈,这是我纳的千层底,您和奶奶试试合脚不。”
贾张氏没过来,这两天生病了,怕传染给京京,就没来。
鞋面上绣着简单的碎花,针脚密得像鱼鳞。
秦淮茹接过来,摸了摸鞋底,厚实挺括,眼眶一热:“你这手艺真巧,比我纳得好。”
她往小芳手里塞了块糖,“累了吧?
坐下歇会儿,我去厨房把饭菜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