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布莱尼亚克说,“绝对公平的社会是静态的,而现在我要缔造的是一种相对运动的社会。我要确保社会整体的展度大于因不公平而带来的阶级划分的度,这样就能保持相对的稳定。”
“没错。所以,你需要给那些能够给社会带来进步的人一定程度的破例和充足的资源,这样他们才能带着人类社会这架马车向前狂奔。只要跑的度够快,一定程度上的不公平是完全可以被接受的。”
“人类还是太复杂了。”
布莱尼亚克说。
“除此之外,也是为了安抚那些邪恶天才。操纵的本质是爱,如果你不给他们点甜头,不让他们得到真正的利益,他们依旧不会真心团结在你周围为你而工作的。”
“现在看起来这招确实有用。”
布莱尼亚克说,“我可以为此单独建立一门学科吗?就叫‘操纵学’,怎么样?”
“不怎么样。在你没有获得真正的感情之前,你是永远无法研究明白这门学科的。所有的运算都是浪费时间。操纵不是高高在上,而是以身入局,如果你不能与你操纵的对象共情,那你就注定失败。”
“我好像摸到了一些门道。”
布莱尼亚克说,“我指的不是操纵,而是感情。但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卢瑟骂得有点太难听了。”
贪婪笑了起来,端着咖啡杯走回了餐厅。他把手边的报纸拿起来,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我们真的要反攻达克赛德吗?”
布莱尼亚克又问。
“你不是有星球收集癖吗?”
“……谁说的?”
“其他宇宙的你都有。其他宇宙的你不断地侵略地球,就是为了把地球装在小瓶子里观赏。”
“……真是个好主意。现在还来得及吗?”
“恐怕不行了。”
贪婪摇了摇头说,“哪怕你现在真的能找个小瓶子把地球装起来,你真的愿意吗?”
布莱尼亚克沉默不语,但沉默中透露着一丝抗拒。
“这就是沉没成本的力量。”
贪婪抖了抖报纸说。
布莱尼亚克当然不愿意,但他明白也不完全是因为沉没成本。他现在开始觉得,贪婪和傲慢并不只是人类的原罪,任何智慧生命,哪怕是像他这样的没有感情的逻辑生命也无法免俗。
如果是在之前,他可能真会考虑一下,毕竟人类真的有点烦了。但现在他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他熬了这么久,终于把那些烦人的家伙摆弄明白了,现在可是他享受胜利结算画面的时候。谁敢动地球,他跟谁急。
这当然是一种贪婪。他并不会去想整个地球对他来说都是无意义的东西,他只想看着原来的那些老大难问题被他指使得团团转。哪怕他们只是在给自己的社会创造价值,而并不能真正地影响到他,光是看着也很高兴。
“是不是突然有点理解人类爱看蚂蚁窝了?”
贪婪头也不抬地说,“这小玩意儿还真挺有意思,对吧?”
布莱尼亚克很擅长用沉默表达态度,这次也是一样。同样是沉默,却透露出一种肯定的态度。
“别急。会让他们这么亢奋,如此快地专注地投入到工作之中,也并不完全是因为精神激励机制,也因为你给他们塑造了一个新的目标——反攻天启星。”
贪婪喝了口咖啡,接着说:“这是一群聪明人,他们可以完美把握划水摸鱼的尺度。之前你也并不能说他们没有在尽心工作,因为他们随随便便创造出的价值就足够你固守地球了。
“帕米拉弄出的膨大化植物,能够帮你解决全球饥荒问题;提姆调教出来的流水线,效率也已经是全球最高;布鲁斯在氪星帮忙,哪怕一天就上三个小时的班,那贡献也比绝大多数人类科学家要大了;更不要说莱克斯·卢瑟,虽然还剩成千上万的程序错误没有解决,但他不也解决了好几千个吗?这些对你来说完全够用了。
“但前提是,你只是打算在地球当个土皇帝,而没有打算称霸宇宙。”
“我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