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歌的心一动,这个声音……
再转头看去,这人穿着月白色长袍,袖口处是祥云样式的暗纹,那双含情目似笑非笑,就那么盯着雨歌。
果然,他的出现引起了大家的议论,“穿这么好还上这来领元宵吃……”
雨歌一把将他拉到一旁,“世子爷来这里捣什么乱?”
“我有叫你过去,是你让我自己过来的。”
赵与莒带着笑意,眼中清楚地映着雨歌略显紧张的样子。
雨歌微微叹了口气,“世子爷是路过吗?”
上次一别之后,赵与莒真的没有再去将军府附近晃荡过,也没有偷偷给她传过什么话。
雨歌觉得他是听进去了,不把自己的后宅处理好,是没有资格来见他们的。
但是雨歌偶尔也会想起他,怕他来,又怕他不来。
当这种惦念与日俱增,她如今再见到他,气便也都散了大半。
“若我说是特意来寻你的呢?”
将军府每年元宵佳节在哪里做什么是临安城都知道的事,但是雨歌是第一年做这件事,赵与莒不可能提前知道,所以,雨歌自然把这句话归为孟浪。
“世子爷,上次奴婢说的话您没听进去?”
赵与莒苦笑,“自然是听进去了,而且我也做到了。”
做到了?
雨歌摇摇头,做到了什么?贺氏失宠、亦如出走吗?
雨歌不用刻意去打探赵与莒的消息,临安城就这么大,沂王府的热闹也是贵妇们人爱聊的八卦之一,她自然是都晓得,版本还不止一个。
但是她都没有去深究过,无论真相如何,赵与莒这人在姑娘这里,她肯定会给画一个大大的“叉”
。
贺氏和亦如到底如何相争,想来这不是赵与莒想看到的结果,他想要的是天下太平、齐人之福。
日光沿着赵与莒的轮廓,描绘出好看的身影,雨歌看着他的目光变幻了数次,最后却似乎是纵容。
“我去了梧州那么久,你不问问我怎么样?好不好?”
这么一说,雨歌想起来了,再仔细打量起赵与莒,黑了?瘦了?
她梗着脖子道:“世子爷受官家福泽庇佑,自然是千好万好,不然也不会有心情来打趣我咯。”
赵与莒的唇角弧度更甚,“你说我,许久不见你,就很想念你说我的话,阴阳怪气也好、骂我也好,都很亲切。”
雨歌彻底有些无语,转过身想走,却不知怎的笑了。
“世子爷,您已经可以独自去办差了,怎得感觉比从前儿时的你还幼稚了。”
赵与莒淡淡地看了雨歌一眼,眉心开始微微蹙起,无论到什么时候,仿佛只有遇到雨歌,才能找回他曾经的样子。
他变得太多了,已经快要不是他了。
去年赵竑的一幅画俘获了官家的心,他对此有所体悟,恰好袁纾给他讲了梧州当地百岁老人的故事,他就特意写了一副百寿图。
官家看了果真欢喜,他还觉得,今年赵竑不在,自己能独得圣心呢。
可惜,一对点彩梅朵青花瓷瓶一上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两个瓶子吸引了。
他原来也知道南康附近有这手艺,却也没想到能做得如此精美,他之前看到了明明都是俗物。
这也便罢了,昨夜元宵,不知他又什么时候从浏阳献来了烟花,在大内燃放起时那个耀眼,就连杨楚琇都看呆了,忘了自己是哪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