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一切的柳渡筝。
远处纷扰的人群是如何激情言的阮蔚暂时没功夫管,眼下她只能看见对面的自己,是祭司,更是沉浸在过去的阮蔚。
“你来了。”
“嗯,不劳烦你叫,我自己出来了。”
阮蔚瞬间无话可说。
祭司也望着自己的未来静默了片刻,她又垂眸,看了眼身下靛蓝色的衣衫,而后忽然笑道:“你们一个两个啊,真是……”
话音戛然而止。
她像是不愿再多说。
沉默了一会。
阮蔚抿唇:“……抱歉。”
“别自作多情,我从来都不欠你的。”
祭司淡淡道。
阮蔚:“我知道。”
谈起先来后到,谈起利益相关,阮蔚不觉得自己能在祭司面前占便宜。
因为她也不认为自己欠了祭司什么。
她们都是为了自己。
永远都是。
在无数世的轮回过程中,祭司扪心自问,她已经做到了当下的她所能够做到的一切,她对得起自己一次次的死,也不怨恨任何为她的不幸添砖加瓦的人或灵。
祭司认可技不如人,她输得起。
但非要说对不起,亦或者是欠账什么的,祭司还是能说的上几个人的。
大师兄,怀瑾,小鱼儿,池衿。
他们都在替自己付出代价,承担着本该由她一人担起的风险。
将他们卷入到和天命的争斗里,是祭司觉得最对不起他们的事。
嗯?
奇怪。
祭司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和这个最小的师弟并不是很亲近这一事实,大多数时候,她连称呼他都是连名带姓的。
再仔细想想,最开始,她与池衿似乎好像大概……真的没有相处几年。
相处的时候,也算不上温情。
但偏偏。
池衿居然是留的最久,陷得最深的那个,竟然也毫无怨言,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每一世每一次,没有任何记忆的他都毫不犹豫的接过了这巨大的担子,然后不留余力竭尽一切的帮助她,燃烧自己的所有来助她成事。
除开这一世,池衿都是不记得的啊。
祭司因为保留所有失败的记忆所以对蓬莱仙宗的大家感情愈深厚,但池衿是没有的,每一次的他只是短暂的和她相处过几年而已。
几年,而已。
祭司甚至想不起自己对待池衿时是何种姿态,她不觉得自己对池衿有多好。
在池衿初入山门的那段时间,恰好是阮蔚急于冲破筑基晋升金丹,为噬心蛊再次延期三年的关键时期。
急切的她对这个小师弟总是没有什么耐心,不是逗就是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