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耐心地询问。
“心脏是有点快”
米迦勒捂住胸口,老实承认,但马上又摇头,“但不是不舒服!就是就是”
他“就是”
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因为利维坦摸了他翅膀所以他心跳加速脸发烫吗?这听起来比生病了还奇怪!
“就是什么?”
乌列尔急性子地追问。
雷米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米迦勒这副支支吾吾又脸红心跳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小声嘀咕道:“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感觉有点像人间话本里写的思春。”
“才不是!!!”
米迦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跳起来,脸红得要冒烟,“没有思春!跟没关系!是是水立方!对!水立方里太热了!我泡久了!”
这个借口拙劣得连乌列尔都不信:“水立方里明明是恒温的。”
眼看就要糊弄不过去,米迦勒急中生智,猛地指向窗外:“啊!快看!加百列尔好像又拿着他的新镰刀在找人对练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齐齐看向窗外,外面什么也没有。
趁此机会,米迦勒像条滑溜的小鱼,哧溜一下从他们的包围圈中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我突然想起路西法哥找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留下三个天使面面相觑。
乌列尔挠头:“他到底怎么了?”
拉斐尔依旧担忧:“真的没事吗?体温和心跳确实不太正常。”
雷米尔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拍了拍拉斐尔的肩膀:“放心吧,我看他啊,不是身体生病,是心里‘生病’了。这种‘病’啊,拉斐尔你的药可不管用哦~”
逃出来的米迦勒,一路狂奔到一处无人的云廊,才扶着柱子大口喘气,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
他心里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下丢脸丢大了!
时光流转,曾经的小常侍们逐渐成长,肩负起各自越来越重的职责。路西法愈发忙碌于星辰运转与天国政务;加百列传递神谕,身影总是匆匆
天国光辉璀璨,云海翻涌,却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经常只剩下利维坦一个。
他不再需要去上课,大多时候独自待着,有时坐在云海边,望着下方片浩瀚无垠、却已感觉有些陌生的蔚蓝大海,一坐就是很久。
这天,他又坐在老地方,感受天国的微风吹动,眼神空茫地落在远方海天相接之处。
一阵温和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拉斐尔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翠金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他:“利维坦?你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怎么了?”
利维坦没有回头,“我不知道。”
拉斐尔在他身边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片大海:“是想,回去看看了吗?”
利维坦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他回想在天国的日子,有米迦勒吵吵闹闹的陪伴,有路西法看似嫌弃实则纵容的教导,有和各种天使(尤其是加百列)鸡飞狗跳的互动是开心的,很热闹。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手指地蜷缩起来:“这里,很开心。但是,好像,我变得,不在像我自己了。”
这里的云太软,光太亮,规矩太多,食物太精致一切都很好,却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将他与自由隔得更开了。他像被养在精美鱼缸里的深海鱼,安全,却不再完整。
拉斐尔了然地点点头,正想再说什么,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轻声说:“有人来了。”
利维坦抬起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地飞来,是米迦勒。他刚从某个任务中脱身,金色的铠甲还带着未曾脱去。
拉斐尔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利维坦的肩膀,悄然起身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米迦勒落在利维坦身边,气息还有些不稳。他看着利维坦,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金色眼眸里,第一次有了沉重的情绪。
“对不起。”
米迦勒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是我硬把你拉上来的现在却又”
利维坦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你并没有,做什么。”
他知道米迦勒是好意,这里的快乐也是真实的。只是,有些东西无法强求。
米迦勒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和拉斐尔同样的问题:“是想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