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潮落到底是没勇气?说自己是断袖,更不敢提祁煊。如今整个国公?府都在静候太子妃顺利生产,同时筹备闻澜声明年开?春的大婚。闻潮落不想扫了众人的兴,更不想成为国公?府的“众矢之的”
。
国公?夫人盯着自家小?儿子看了一会儿,忽然?放软了语气?,问道:“二郎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所以才不想咱们胡乱插手亲事?”
闻潮落一张脸霎时通红,埋着头谁也不敢看。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通报,说:“牵狼卫祁副统领来了,正在前厅候着。”
“他怎么来了?”
闻潮落本就?心虚,听到祁煊的名字顿时有?些炸毛。
“你?与?他不是挺熟的吗?怎么听到他这般紧张?”
闻澜声
问。
“我没有?紧张。”
闻潮落起身,“我去看看,兴许是找我有?公?事。”
在场的人,就?没想过?祁煊此来是为了私事。但闻潮落这么欲盖弥彰的一句话,反倒让众人察觉到了一丝微妙。
“你?跑我家来干什么?”
闻潮落一进了前厅便成了炸毛小?猫一般,“我爹娘和兄长都在家呢,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
祁煊看着他,问道:“若是卢明宗和桑重来你家,你?也这副表现?”
“当然?没有?,他们和你?又?不一样……”
闻潮落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他越是这样越显得可疑,倒不如表现得自然?一些。
“没别的事情,就?是今日做了蒸云饺,趁热给你送一点。”
祁煊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食盒。
闻潮落闻言毛立刻顺了不少,“我家又?不缺吃的。”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打开?食盒,一口气吃了好几只云饺。祁煊做吃的,总是很会拿捏他的口味,哪怕他刚吃了午饭,也能再轻易吃下一盘。
“过?几日老王爷张罗了一场赏花会,你?陪我去吧。”
祁煊说。
“咱们两个大男人去赏花,有?点奇怪吧?”
“你?不想同我去,莫不是收到了哪家小?姐的帖子?”
“你?怎么也开?始瞎胡说了?”
闻潮落提起此事就?烦恼,转念一想,和祁煊一起去,不正好避开?了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脑袋一热,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可怜闻潮落,他哪里能想到,两个男子一同参加赏花宴,不比男女同去“清白?”
多少,甚至落在旁人眼中,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
至少国公?府的人在听闻此事后,表情都挺复杂的。
国公?夫人这夜甚至偷偷问国公?爷,二郎有?没有?去过?南风馆?国公?爷嘴里说着不可能,心里却也直打突,尤其是想到祁煊白?天送来的那一盘蒸云饺。
祁煊若是送金银珠宝,反倒好办了。可他送的偏偏是一盘普普通通的蒸云饺,毫无额外的价值可言。
既然?没有?额外的价值,那唯一的价值就?是……哄闻潮落高兴。
这种?举动,闻潮落或许看不清其中的言外之意,但祁煊在御前伺候多年,不可能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既然?懂,却还?要送来一盘蒸云饺,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晚,国公?府里的聪明人,没一个睡得安稳的。
那日之后,祁煊隔三差五就?来国公?府做客。他从不空着手,却也从不带什么像样的东西,一盘蒸云饺,一份焖羊排,一罐乌鸡汤,甚至是一盆花,或一只给小?猫玩的木球……
闻潮落起初还?有?些心虚,后来见家里人都不问,便放下了心。
到了赏花会这日,闻潮落早早换好了衣服。如今秋景正盛,他本想凑个热闹,想了想又?觉得该低调一些,便选了身月白?色的外袍。
谁知到了赏花会上,一众青年男女都各怀心思,打扮得花团锦簇,倒是让一袭月白?的闻潮落,成了万花丛中一点素。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一袭玄衣的祁煊,两人一黑一白?,当真走到哪儿都惹眼。
“我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闻潮落拉着祁煊去了个偏僻的花厅,找到了一株开?得正盛的秋菊。秋菊花瓣绽开?,犹如崩裂的烟花,璀璨夺目。只有?靠近花根的位置,有?两片半枯的叶子,尚未凋落。
闻潮落见四下无人,伸手释出妖力。只见淡绿色的光晕缓缓浸入枯叶,霎时,枯叶就?像是被注入了灵魂,竟是重新焕发出了新绿。
“疗愈之术。”
祁煊道。
“嗯,上次卢明宗朝我提过?,后来我想着……说不定能用得上,就?随便练了练。”
闻潮落说。
他没有?告诉祁煊,他是想到了对?方濒死那晚。同样的惶恐和绝望,闻潮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所以向来懒散的他,毫不犹豫决定要学会这疗愈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