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潮落一进了前厅便成了炸毛小猫一般,“我爹娘和兄长都在家呢,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
祁煊看着他,问道:“若是卢明宗和桑重来你家,你也这副表现?”
“当然没有,他们和你又不一样……”
闻潮落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他越是这样越显得可疑,倒不如表现得自然一些。
“没别的事情,就是今日做了蒸云饺,趁热给你送一点。”
祁煊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食盒。
闻潮落闻言毛立刻顺了不少,“我家又不缺吃的。”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打开食盒,一口气吃了好几只云饺。祁煊做吃的,总是很会拿捏他的口味,哪怕他刚吃了午饭,也能再轻易吃下一盘。
“过几日老王爷张罗了一场赏花会,你陪我去吧。”
祁煊说。
“咱们两个大男人去赏花,有点奇怪吧?”
“你不想同我去,莫不是收到了哪家小姐的帖子?”
“你怎么也开始瞎胡说了?”
闻潮落提起此事就烦恼,转念一想,和祁煊一起去,不正好避开了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脑袋一热,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可怜闻潮落,他哪里能想到,两个男子一同参加赏花宴,不比男女同去“清白”
多少,甚至落在旁人眼中,更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
至少国公府的人在听闻此事后,表情都挺复杂的。
国公夫人这夜甚至偷偷问国公爷,二郎有没有去过南风馆?国公爷嘴里说着不可能,心里却也直打突,尤其是想到祁煊白天送来的那一盘蒸云饺。
祁煊若是送金银珠宝,反倒好办了。可他送的偏偏是一盘普普通通的蒸云饺,毫无额外的价值可言。
既然没有额外的价值,那唯一的价值就是……哄闻潮落高兴。
这种举动,闻潮落或许看不清其中的言外之意,但祁煊在御前伺候多年,不可能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既然懂,却还要送来一盘蒸云饺,这就耐人寻味了。
这晚,国公府里的聪明人,没一个睡得安稳的。
那日之后,祁煊隔三差五就来国公府做客。他从不空着手,却也从不带什么像样的东西,一盘蒸云饺,一份焖羊排,一罐乌鸡汤,甚至是一盆花,或一只给小猫玩的木球……
闻潮落起初还有些心虚,后来见家里人都不问,便放下了心。
到了赏花会这日,闻潮落早早换好了衣服。如今秋景正盛,他本想凑个热闹,想了想又觉得该低调一些,便选了身月白色的外袍。
谁知到了赏花会上,一众青年男女都各怀心思,打扮得花团锦簇,倒是让一袭月白的闻潮落,成了万花丛中一点素。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一袭玄衣的祁煊,两人一黑一白,当真走到哪儿都惹眼。
“我给你看个有意思的。”
闻潮落拉着祁煊去了个偏僻的花厅,找到了一株开得正盛的秋菊。秋菊花瓣绽开,犹如崩裂的烟花,璀璨夺目。只有靠近花根的位置,有两片半枯的叶子,尚未凋落。
闻潮落见四下无人,伸手释出妖力。只见淡绿色的光晕缓缓浸入枯叶,霎时,枯叶就像是被注入了灵魂,竟是重新焕出了新绿。
“疗愈之术。”
祁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