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重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尤其现在妖异的地位今非昔比,他与妖异接触也不必再藏着掖着,自然是积累了不少经验。
“那万一摔了呢?”
祁煊问。
“别说是摔了,就算你拿刀捅他的肚子,也休想让他出事,顶多就是疼一下。”
桑重拿出一份脉案,递给祁煊,“司辰阁那个留着八字胡的老鼠精,他媳妇也是老鼠。他前段时间找我,跟我说他媳妇三个月前生了一窝,足有六只小老鼠。如今又怀上了,两口子一合计不想要,找我拿了落胎药,喝了毫无反应,只放了个屁就没动静了。”
“刚生又有了?这么快!”
祁煊震惊。
“普通人肯定是不行的,生产完身体受损厉害,总要养上个小半年才好同房。但妖不一样啊,再重的损伤一两日也恢复了。”
而且不同的妖异,有孕时间都不一样,有长有短。这老鼠精两口子若是不加以节制,两三个月生一窝,一窝就能生六七只,用不了一年就能生一条巷子的崽子。
“所以你不必担心二郎。”
桑重说。
“你平日里叫他,也叫得这么亲近?”
祁煊看他。
桑重没想到他竟会关注这些,很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
“不过有一点,要小心玄铁。若拿玄铁捅他,可就说不准了。妖力受损,很麻烦,上回他被丁翱所伤时,你也见着了。”
“嗯。”
祁煊转身准备走,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妖异有孕与普通人长短不一,那二郎什么时候生,你能诊出来吗?”
桑重挠了挠头,道:“猫三月狗四月,按理说他早该生了。但我看他的脉象不像是着急的样子,若我所料不错,也许他会等到入冬?”
此事也不怪桑重模棱两可,毕竟没有先例可供参考。若是依着人家老鼠精的度,闻潮落这会儿孩子都该满月了。
但猫和老鼠不一样。
哪怕是猫妖,因着妖力不同,月份恐怕也会有差异。
祁煊叹着气从太医院出来,盘算着是不是得再找个经验更丰富的太医,帮闻潮落诊一诊?这桑重看着太年轻,还张口闭口叫闻潮落的小名。
离开太医院后,祁煊去了司辰阁办公的衙门。
他算着众人收工的时辰,将一个妖异堵在了回家的途中。
那妖异是司辰阁的小主簿。祁煊昨晚已经从闻潮落嘴里听说了街上的事情,知道段真曾带着这个妖异,惊了国公府的马车。
“祁副统领。”
小主簿朝他行了个礼。
“段真昨天找你做了什么?”
祁煊开门见山。
本以为要费几句周折,没想到这小主簿半点都不藏着掖着,直接将段真的话竹筒倒豆子似的交待了个干净:原来段真让他躲在马车里,是想通过他试探国公府马车里的人有没有妖异。
结论当然是否。
小主簿妖力太低,压根觉察不到高阶妖异的存在。
段真自负又暴戾,也讨厌妖异,虽然抓了小主簿帮他办事,却没有丝毫笼络的举动,甚至对人很不客气。
这便注定了他做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祁煊。
既然如此,不如趁机做个了结吧。
祁煊没再为难人,将人打了之后,去了一趟兵器司。宫中所用武器,大都出自这里,包括牵狼卫的佩刀,禁军的长。枪,以及秋猎时要用的弓和箭。
既然闻潮落要去参加秋猎,他自当做好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秋猎这日。
众人整装,随圣驾一同前往京郊猎场。
皇帝今日似乎确实恢复了不少,面色看着不那么差了,身上病态也少了几分。但他迟迟没有收回监国之权,反而一直在养病,这就由不得人不多想了。
从前那么爱重权利的人,如今对政事不闻不问,要么是大彻大悟了想当甩手掌柜,要么就是真的吃不消,表面的精神只是假象。
到了猎场营地后,一行人安营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