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处后,闻潮落觉他的房间里竟然摆了一堆给小猫玩的玩具,屋里还用草绳包了几条木柱,供他磨爪子。
晚饭时,饭桌上也多了好几道鱼。
可惜闻潮落平时不咋变猫,这些东西就便宜了那只小猫崽。
“依着我的意思,二郎最好还是离开京城。虽然太子殿下如今监国,朝中对妖异的限制也不像从前那般极端,可谁又能知道陛下康复后,会不会再次难?”
次日一家人用饭时,闻澜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国公夫人对此不大赞成,“司辰阁都成立了,陛下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变卦吧?再说了,二郎有国公府和东宫护着,不至于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吧?”
她主要是不舍得让小儿子离开身边太久。
“昨日司辰阁刚布了告示,说要给第一个主动加入司辰阁的妖异少令之职,今日就有人揭了榜。照这么下去,我朝对妖异的态度,不至于再像从前那般严苛。”
国公开口。
显然,他也不赞成让闻潮落离京。
“什么人揭了榜?”
闻潮落问。
“黄家的长孙,你应该见过。”
国公道。
黄家的长孙?
闻潮落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上次自告奋勇要与他一起去行宫,朝皇帝呈上奏疏的少年?
那个少年是妖异,此事闻潮落早已知晓。但他没想到,在黄先生死谏后,黄家竟会允许这个长孙主动亮明妖异身份,接受少令的身份加入司辰阁。
不愧是黄先生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
“我决定留在京城。”
闻潮落说。
一个孩子尚且无惧,他这么大的人了,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闻潮落从前小心谨慎,并非是担忧自身安危,更多的是怕自己的妖异身份会牵连国公府和身为太子妃的姐姐。如今太子监国,妖异也不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他的顾忌自然就少了。
只要过去这个当口,他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公子,您不愿离开京城,是不是也舍不得祁副统领啊?”
入夜后,阿福伺候闻潮落沐浴时,半开玩笑地问道。
“笑话,我舍不得他?”
闻潮落撇嘴。
如今皇帝病重,祁煊身为牵狼卫副统领,肯定是不能离京的,请辞就更不可能了。但闻潮落不离京,可不是舍不得祁煊……绝对不是。
就算有一点,只有那么一丁点,那也是怕祁煊不跟着,没人替他当牛做马。肯定不是因为舍不得。
他闻小公子,怎么可能舍不得祁煊?
真是天大的笑话。
阿福面上不反驳,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家公子就是嘴硬,说着不惦记祁副统领,可晚上听到送信的白隼飞进屋里时,立刻就从床上弹起来去查看信筒,半点都不愿耽搁。
不仅如此。
公子每晚还得回信呢。
可怜了那只白隼,每晚都要去行宫飞一个来回。
日子飞快,转眼京城就快入秋了。
皇帝和太子一行人自行宫回京,白隼送信的路程才跟着变短。
众人回宫当日,第一个到国公府做客的人是卢明宗。可怜他身为盈华殿的人,如今亦在司辰阁兼职,却完全不知闻潮落的身份。
“司辰阁已经收拢了七十多个妖异,文臣武将都有,也有一些寻常百姓。”
卢明宗知道闻潮落对妖异感兴趣,还特意把司辰阁收拢的妖异名单誊录了一份,拿给闻潮落看。
反正这东西如今也不算机密,闻潮落真想看直接去要一份,也不算僭越。
闻潮落接过名单,觉那名单上不仅写明了妖异的名字,还写明了身份和来处。于是,他很快就现了其中有一只土狗妖,来处写的是行宫,应该就是白隼现的那只。
但他仔细看了一遍,并未现别苑那三只锦鲤。
当初他怕锦鲤妖暴露后,身份会牵连到东宫,便去找太子要了人,打算置了宅子后就让三只锦鲤和杨家兄弟一道搬进去藏着。可他尚未来得及执行,就生了流言之事,再到后来妖异的身份彻底改变,此事便搁置了。
如今,更没必要多此一举。
可他有些纳闷,为什么别苑里的三只锦鲤,没有加入司辰阁呢?
“这段日子司辰阁把妖异安置得很妥当,文臣武将都照旧担着职务,其他异化的百姓,也都给他们派了差事。先前在观望的妖异,渐渐都没了顾忌,我估计现在全京城的妖异应该都投靠司辰阁了。”
卢明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