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嘉捂着剧痛的胸口,“若密信落入大理寺之手,你以为你们还能有命活吗?侯爷,莫要忘了二十年前你做过的事!”
袁伯洪瞳孔骤缩:“自然不敢忘。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此次定不会再有闪失。”
袁二郎急忙表忠心:“此次我亲自出手,必叫曾述死得透彻!”
太嘉连眼风都懒得扫给他,若非自己身受内伤,何须倚仗这等废物!
也是蹊跷,往日行事从未失手,自打遇上那个女捕快,便诸事不顺,步步受制。到底是他轻敌了。
太嘉从怀中取出一个漆黑瓷瓶:“此乃剧毒‘孔雀胆’,只需用上少许,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袁二郎诚惶诚恐地接过,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真人放心,此次必定万无一失。”
太嘉瞥他一眼,终究难以安心。
看来……还需向那位传讯,请求再派得力人手相助方能稳妥。
——
却说白小昀暴露之后,依照裴霜的指示,又向那边传递了一次消息。
消息称:曾述伤势渐趋稳定,只是仍昏迷不醒,需尽快转移至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静心将养。
“这……似乎有些不对。”
袁伯洪看着收到的讯息,面露迟疑。
按常理,重伤之人岂可轻易挪动?
袁二郎却已按捺不住:“父亲,这消息既是那边传来,岂会有假?您多虑了。儿子已部署妥当,此次定能成功。”
袁伯洪听他如此说,心下疑虑稍减。那边传来的消息向来准确无误,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
他仍嘱咐道:“务必谨慎行事,多带人手!”
“父亲放心,儿已计划周详。届时他们会途经一片密林,待其进入伏击范围,儿子便带人假扮山匪出手。如此,即便失手,他们也只会以为是寻常劫道。”
袁二郎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
“嗯。一切小心,若情势有异,立即撤离,你的安危最要紧。”
袁伯洪又叮嘱了一句。
袁二心下嫌他啰嗦,上回若非他不在现场,岂容意外发生?这次他必要亲眼盯着曾述断气!
“对了,罗成旭那边近日可有动静?”
袁二回道:“自那青萍被其同党救走,成国公府这几日倒是异常安分。”
“安分便好。”
袁伯洪冷笑道,“此番他的人受了重伤,合该让他知道,我平西侯府绝非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
袁二连忙恭维:“罗成旭那等不入流之人,岂能与父亲您相提并论。”
——
一行人驾着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大理寺。随行众人皆屏息凝神,马车行进得极慢,慢得近乎反常。
好不容易出了城,赶车的曹虎忍不住低声抱怨:“真不能快些吗?这般龟速要爬到几时?”
“耐心些。”
裴霜闭目假寐,声音却清晰冷静,“后面的‘尾巴’跟了一路了,不慢些,怎骗得过他们车里有个重伤之人?”
曹虎瞥了眼车内穿着衣袍的稻草人,心下暗想:这大概是世上最受“优待”
的稻草了。
裴霜又道:“快到伏击之地了,再忍忍。待此案了结,我请诸位大吃一顿。”
有了美食作动力,曹虎立刻挺直腰板,继续卖力演戏。
他们此行人数虽不多,却个个皆是好手。为求逼真,连白小昀也一同前来。
密林之中早已布置妥当,只待猎物自投罗网。
眼看离预定地点越来越近,裴霜努力压下唇角笑意。
然而老天偏生爱开玩笑。
“裴娘子——裴娘子——”
少年响亮的嗓音随风传来,伴着急促的马蹄声。
裴霜蹙眉转头,只见谢陵策马追来。
这祖宗怎的偏在这时来了?
谢陵驱马靠近,缓下速度与她并行,搭话道:“方才还以为看错了,果真是裴娘子。这是要去往何处?”
裴霜暗叹失策,早知该躲在车里。
“送一位重伤的同僚去山间静养。”
“是吗?去何处?我正好得闲,护送你们一程。”
谢陵这几日未见她,脑海中却总浮现那夜月下与她切磋的情景。方才瞧见她的身影,鬼使神差便追了上来,干巴巴地脱口而出要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