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事与孟栎白、玖瑶他们有何干系?”
“莫急,正要说到。”
耿集缓声道。
原来他二人为寻白虎心赶赴滇州后,听闻天知教有“治百病”
之神迹,便抱着姑且一试之心前去。
“他们……未被迷惑吧?”
裴霜忧心道。
霍元晦接口:“不会的。摄魂散与蛊术同宗同源,再说玖瑶身上有噬心蛊,百毒不侵。”
“元晦所言不差。”
耿集续道,“他们一入道观便觉出异样。”
孟栎白武功高强,天知教本想招揽,奈何玖瑶在侧,摄魂散毫无效用,反被孟栎白掀了个天翻地覆。
孟栎白出身正道,见不得这等招摇撞骗之行。天知教虽擅蛊惑人心,武力却是不济,然有官府暗中相护,他二人终究势单力薄。
幸而遇上了镜衣司暗探,在众镜衣使相助之下,终将滇州天知教连根拔起。
“做得好,大快人心!”
裴霜抚掌大笑,随即又生疑惑,“只是这般大事,盛京怎会半点风声也无?”
“是陛下的意思。”
裴霜与霍元晦微露诧异。裴蕊娘抬眸若有所思,郦凝枝则静静倚在椅背上聆听。
裴霜问道:“陛下……早已知晓天知教的事情?”
耿集迎着众人目光,缓缓解释道:“天知教之事,我早已禀明陛下。我等一直怀疑此教与朝中某些势力有所勾连,陛下遂命镜衣司暗中查访,唯恐明面动作会惊动幕后之人。若其断尾自保,再查便难了。直至此次,方才窥得一丝端倪。”
“可滇州天知教既被清剿,幕后之人岂非照样能察觉朝廷动向?”
“我等并未暴露镜衣司身份,一切皆以冲霄山庄名义行事。对方只会以为,这是江湖恩怨。”
裴霜未曾面圣,却知当今陛下登基之初便减免赋税,励精图治数年,如今百姓生计确较前朝富足许多。民间对此赞誉有加。百姓不懂朝政党争,只知谁能令其温饱,便是好皇帝。
当今陛下,在世人眼中,是一个好皇帝。
虽众人皆言他凭年少与徐相扶持方得大位,然其本人若真是庸才,先帝又岂会轻易定其为嗣?
从耿集片语之中,裴霜已能窥见这位陛下的沉静与睿智。
“捣毁天知教时,教中几名长老脱逃。追捕过程中,意外发现一人身形极似黄和德,且在其房中搜出诸多易容之物。”
“但此人异常狡诈,几次近在咫尺皆被其逃脱。无奈之下,酒兄亲自前往。”
耿集声调一转,“就在昨日,我收到酒兄飞鸽传书,他已擒获黄和德,并从其口中拷问出诸多当年内幕。”
“黄和德供称,二十年前,林庆梁曾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命他构陷太子殿下贪污漕粮。”
裴霜双目骤红:“信是何人所写?”
“署名之人他并不知晓。但他言及,林庆梁应当仍保存着那封密信。”
郦凝枝疑道:“此等罪证,岂会留存至今?”
“枝姐,人心难测呀……”
耿集冷笑。
霍元晦语气冰冷:“那封信是罪证,也是他的保命符。林庆梁怕飞鸟尽良弓藏,高家滔、黄和德之流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捏着这封信,幕后之人就不敢动他。”
裴霜抬起眼帘,“否则,便是鱼死网破。”
裴蕊娘沉声道:“我们需要找到这封密信。”
耿集:“已在部署。然林庆梁警惕性极高,其卧房与书房,除心腹外常人根本无法近身。”
况且其府邸深广,密信可能藏于任一角落,甚或根本不在府中。
要找一封小小的密信,谈何容易?
“即便找到了,我们也未必能断定那便是真迹。”
裴霜微蹙眉头。
郦凝枝却看得开:“莫要愁眉苦脸的,好歹如今有了明确的目标,不是吗?”
裴霜眉头渐舒,展颜一笑:“郦姨说得是。”
霍元晦亦含笑附和:“娘说得极是。”
裴蕊娘闻言,心绪也稍宽。
郦凝枝招呼众人用饭:“说了这许久,菜都快凉了,吃饭吃饭。”
饭菜很快布上。耿集捧着碗,脸上漾着满足的笑意:“许久未尝到枝姐的手艺了。”
“今儿你可吃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