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霜附和:“邵大姐,我愿助你与钱大志和离。”
邵芳娘眼眶红起来:“多谢你们了。”
她低下头,又哭了一场。
裴蕊娘拉着裴霜走出屋,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老实说,那女婴,还能找到吗?”
“娘你心里不是都清楚吗?”
她娘的聪慧不逊于她。
裴蕊娘垂眸叹息:“总是存着一分希望。”
未满月的女婴,精心照看之下尚且容易夭折,这都两天了,孩子能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钱家村有许多人都在卖女婴,这些女婴不知被带去了何方,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
裴蕊娘细思恐极,嘱咐道:“葭儿,你要小心。”
裴霜轻笑:“当然,这天底下能伤得了你女儿的,还没几个人。”
“你啊,胆子太大,此番要不是凝霜及时赶到,你们两个,还不得脱一层皮?”
裴蕊娘笑骂。
裴霜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这不是没出大事嘛,您就别念叨了。”
裴蕊娘伸手理了下她的发丝,从小就拿她没办法。自家女儿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对了,你和元晦……”
“没有,我还没答应他。”
裴霜倏地别过脸去,耳尖却悄悄泛起红晕。
见她这般情态,裴蕊娘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孩子,有时候也是太傻。”
裴蕊娘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他对你有这样的心思,我居然没看出来,还想着把你配给其他人。他高中归来那夜便来寻我,求我不要急着为你议亲,说要给他一年光景。若到时你仍无意于他,再议亲事不迟。”
难怪,难怪后来她娘都没给她找相亲对象,原来是被他给半路拦截了。
好个城府深沉的探花郎,就是蓄谋已久!
裴霜轻咬下唇,想到那夜元晦情真意切的表白,心头泛起丝丝甜意。
“感情之事终究要你们自己拿主意。”
裴
蕊娘轻抚女儿的手背,神色郑重,“只是葭儿,若你当真选择元晦,就莫要辜负他。”
“娘!”
裴霜又好气又好笑,“您把女儿想成什么人了?”
她看起来很像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吗?
“我们家欠他们许多。”
裴蕊娘拍了拍她的手,神情认真。
裴霜神色一凛,她知道阿娘这话绝非随口而言,想必与那些她尚不知晓的往事有关。
“娘,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没有你们的同意,他不敢说。但我想知道,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想自己承担。”
她握住母亲的手,目光灼灼。
裴蕊娘看着她与那人相似的眼眸,心头震颤,语气也有些抖道:“这次来,本就是打算告诉你。只是……”
她轻抚女儿的脸颊,“往事纷杂,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待你办完芳娘的案子,娘再细细说与你听。”
“好。”
裴霜郑重点头。
——
裴霜刚踏入府衙,就见薛州判从霍元晦的厢房出来。她下意识想避开,却被薛迈一眼瞧见,径直朝她走来。
“裴捕快,”
薛州判板着脸道,“本官知道你有几分真本事,可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早间李天常让方扬曹虎去赵家,你凭什么拦着他们?”
裴霜不卑不亢:“自然是因为有人报案,怎么他赵家失窃是大事,旁人家丢了女儿就是小事?”
“丢了女儿?”
薛州判愣了,李天常没和他说裴霜也是去办案的呀,尽告状他们躲懒了。
敢情这位州判大人连案情都没问清楚,就来兴师问罪?
裴霜抓住机会,将钱家村贩卖女婴的恶行娓娓道来。说到激愤处,她声音清越,字字铿锵。薛迈听得面色铁青,拍案怒道:“竟有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该严查严办!”
这位州判虽有些古板,却最是嫉恶如仇。当即表态:“你尽管查案,若人手不足,随时调配!”
裴霜见好就收,顺便给薛迈上了点眼药:“李捕头估计是误会了,我也有错,急着办案没有与他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