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培被发现那抓痕心就慌了,忙着狡辩却不想说多错多。
“你说是窑姐儿抓的,窑姐儿花名叫什么,在哪家花楼?我现在就把人带过来,如果口供对不上,可就是欺瞒官府的大罪了……”
裴霜笑得恶意满满。
赵培支支吾吾半天,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这谎话编得仓促,哪里经得起推敲?
赵员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群蠢货,简直是在要他的命!
“赵培!”
他突然厉喝一声,“你与灵芝有私情为何不早说?老爷我岂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
裴霜几乎要为这急智喝彩。都到这份上了,还能编出这么个理由。
赵培立刻会意,扑通跪下:“属下不该瞒着老爷。确与灵芝两情相悦,这伤口是我与她欢好时抓的,如今她已香消玉殒,属下实在不忍坏她名节。”
“放屁!”
裴霜拍案而起,“灵芝分明还是处子之身!你这话才是真真正正污她清白!”
真当他们衙门的仵作都是吃白饭的吗?这种错漏百出的谎也敢撒。
眼见赵培的谎言被一个个戳穿,赵员外的脸色越发难看。
“你这人简直就是谎话连篇!”
裴霜指着他,“灵芝就是被你杀的!你杀死她想抛尸与河中之际,被人撞破,你不得已弃尸而逃,却不想那目击证人看见你手上的大黑痣!”
她抓起他的手,把手背暴露与人前。
有王海儿的证人证词,还有赵培手上的抓痕,他杀害灵芝之事已经是铁证如山。
令人意外的是,赵员外竟未作任何阻拦,反倒配合得很。
大牢里,任凭曹虎鞭子甩得震天响,赵培始终咬死是私人恩怨:“是我觊觎灵芝美色,她不从,一时失手将她溺毙……与赵家其他人毫无干系!”
“他娘的!”
曹虎擦着汗骂道,“这狗奴才嘴比铁还硬!”
走出阴冷的大牢,几人在院中围坐。裴霜眉头紧锁:“这个赵正辉,是我小瞧他了。”
竟能养出这般死心塌地的走狗。
霍元晦抬眼看她,声音低沉:“这次……恐怕真的奈何不了他了。”
明知真凶是谁,却苦于证据不足,这种无力感令人窒息。
“快别愁眉苦脸的了。”
郦凝枝端着月饼走来,甜香瞬间驱散了阴霾。圆圆的月饼上,“团圆”
二字格外醒目。原来不知不觉,已是中秋。
裴蕊娘将一块豆沙馅的月饼塞进裴霜嘴里:“这可是你最爱的,快用些。”
绵密的甜意在舌尖化开,裴霜狠狠咬了一大口,仿佛要将满腔愤懑都嚼碎咽下。
方扬吃得满嘴渣子,含糊不清地夸赞:“您这月饼做的真好吃!”
“好吃好吃。”
甜而不腻,连素来不喜甜食的霍元晦,也默默吃完了一整块。
正说笑间,薛迈提着食盒阴沉着脸走来。
裴霜挑眉:“呦,薛州判稀客呀!”
霍元晦问:“薛大人有事?”
薛迈脸色不是很好看,没说话,只是打开了食盒,食盒里也有着一碟子月饼,有一个被咬了一口,剩下的都被掰开了。
曹虎探头:“您就送这个?”
要送也得是没吃过的吧,这算什么?
薛州判已经讨厌他家大人到这种程度了吗?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了?
霍元晦仔细瞧着月饼,手指轻轻拨开一个,月饼里的馅料露出来,金光闪闪。
“哪个这么豪爽,用金子做馅?!”
郦凝枝轻呼。
裴蕊娘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少说几句,两人很有眼色地走开了。
薛迈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脸色难看至极:“赵家刚才送来的。”
霍元晦展开字条,内容大致就是不要让赵培受苦,在允许的情况下,为赵培减刑。
裴霜眼神一亮,这不正好,赵正辉行贿,牢饭是跑不了了!
“是赵家少夫人送来的。”
薛迈的话再次浇灭了她内心的小火苗。
“谁?梁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