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城的孔萱哪知道这些,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只得拂袖而去。这场声势浩大的捉奸行动,最终以她的狼狈退场告终。
虽然毕家姐弟的理由挺充分,但裴霜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霍元晦低声询问掌柜:“这天字一号房不是被俞老板包下了吗?”
“俞老板午后就退房走了。这位郎君是要找他吗?”
掌柜并不认识霍元晦,还以为他是个客人。
霍元晦:“只是问问。”
霍元晦一转身,却发现裴霜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他心头一紧,急忙四下张望,在走廊上来回寻了一圈,仍不见她的身影。他压低声音唤道:“葭葭——”
忽然,肩膀上被人轻轻一拍。
他猛然回头,见裴霜好端端地站在面前,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原处。他几乎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却又硬生生忍住,只皱眉道:“你去哪儿了,一声不吭就消失,知不知道会让人担心的?”
裴霜挑眉,似笑非笑:“担心,我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霍元晦被她噎得无奈,心想若是事事都跟她计较,自己怕是早被气死了。他叹了口气,问道:
“去哪儿了?”
裴霜指了指上面:“去屋顶转了一圈。”
她神色微凝,“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那间房,但上去后没发现人影,或许是我感觉错了?”
她耸耸肩,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霍元晦沉吟道:“你的直觉向来很准,若真有人在屋顶窥探,能在你追出去时迅速脱身,此人的轻功恐怕不在你之下。”
裴霜眸光一沉:“通州何时多了这样的高手?”
她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得写信问问彭宣。”
霍元晦点头,又道:“还有那个俞老板,他午后退房,毕光耀紧接着就订了同一间房,未免太巧了些。”
根据俞老板进城时留下的官籍,查到他来自盛京,家中是开书画铺子的。
裴霜讶然:“这就更巧了。”
毕光耀就是开书画铺子挣了钱。
难怪这个游手好闲的纨绔突然转了性,原来是背后有人指点。
霍元晦眯起眼:“毕光耀显然认识俞老板,但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费心?除非……”
“除非事关孔家。”
裴霜淡淡道。
孔家的炮仗作最值钱的不是炮仗,而是制作炮仗的原料——火药。
有了火药,那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这个猜测让裴霜心头一凛。
霍元晦却摇头:“一点也不夸张。”
盛京里的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当即提笔给彭宣写信,请他查一查这位俞老板的底细。
孔家这边也没闲着,毕采岚与孔萱的姑嫂战争已经摆到了明面上。
孔萱因客栈一事自知理亏,被勒令搬出孔家时并未反抗,爽快地住进了自己陪嫁的小院,离孔家仅一条街,毕采岚想管也管不着。
她虽不住在孔家,却日日往炮仗作坊跑。作坊里的工匠和老师傅对孔萱的态度比对毕采岚亲近得多,气得毕采岚回府后摔了好几套茶具。
几番交锋下来,毕采岚终于扛不住,索性避开了孔萱,借口上香去了城外道观。
孔萱转头又找上了衙门,对裴霜道:“我又发现不对劲了。她最近私下频繁接触作坊里的一位老师傅。”
裴霜无奈:“你不会觉得她与老师傅有染吧,孔大娘子,上回的教训还不够?你家的炮仗炸伤了人,而且配比不对,她去问问老师傅,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
越说越离谱了。
孔萱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整理了下思绪,压低声音道,“只是他们每次见面都避着人,若光明正大,何必如此鬼祟?”
裴霜虽觉得孔萱行事有些莽撞,但她的怀疑确实不无道理。
“好,我会留意的。”
裴霜忽然反应过来,蹙眉道,“你还派人盯着她?”
“大哥的死因没有查清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盯着她的。”
孔萱斩钉截铁地说。
裴霜无奈叹气:“你……唉,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又没确凿证据。”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