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在场的人都有些慌乱。
虽说她们都是得了令才来寻裴景沅的,但要是裴景沅真在她们手里出什么问题,仅凭他们家族的实力,是经不住承安侯府的怒火的。
几人面面相觑。
“怎么,几位小姐是没有听见我家三姑娘说身体不舒服吗?”
芳若捏着帕子,当着众人的面帮裴景沅擦去嘴角的血痕,着急地朝着站在裴景沅身后的侍女道:“快去寻郡主还有侯夫人!就说我家三姑娘被气得吐血了!”
侍女看见帕子上的血迹,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闻言急忙朝着顾清瑶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位姑姑,话可不能这样讲。”
一名小姐疾声道:“我们都未曾碰过你家姑娘,也不过是请她一同走走,怎么就气得你家姑娘吐血了?你可不要满嘴谎言,血口喷人!更何况,你一介奴婢,也敢指摘主子们的不是吗?”
“在奴婢再三强调我家姑娘身子弱,不能随意走动的情况下,依旧咄咄逼人,强逼着让我家姑娘陪同,惹得我家姑娘气急攻心吐血。”
芳若厉声呵斥道:“先帝曾言,无意者不胁迫,有志者自争先,是为大德也。先帝掌天下大权,威仪无边,尚不做迫人之事,尔等不过朝臣之女,竟敢行威逼之事?”
那几人脸色大变。
“若奴婢没有记错,前些年的琼芳宴上,这位小姐曾被皇后娘娘称赞芊芊淑女、蕙质兰心,这才不过几年,小姐竟变成这样,岂非有负皇后娘娘的喜爱?更何况,承安侯府论爵论功,都比你家尊贵,你以下犯上,难不成,奴婢还说不得你?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几位小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裴景沅偷偷看了一眼芳若,见她神情严肃,心里不由感叹,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姑姑,论周身气度和威严,就远非寻常千金小姐可比。
“你……”
那名小姐气结,刚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另一位小姐拉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顿时脸色煞白。
“臣女不识姑姑身份,出言造次,还请姑姑恕罪。”
“奴婢早已离宫,如今只是伺候永嘉郡主的下人罢了。”
芳若瞥了她一眼,“奴婢虽然不知,究竟是谁撺掇着几位来寻承安侯府的不痛快,不过,几位既然应下了,自然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我家郡主最为护短,又疼三姑娘至极,几位有话,稍后不妨直接跟郡主说吧。”
芳若说罢,替裴景沅拢好衣领,“三姑娘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裴景沅摇了摇头,“坐着缓缓,感觉好些了,咳咳——不过,咳疾似乎厉害了。”
芳若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云氏着急的声音响起:
“沅儿——”
芳若侧开身,云氏冲上前抓住裴景沅仔细打量着,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哪个天杀的,敢这般欺负你!莫不是看着我们不在你身边!我的沅儿自幼体弱,不能随我们进京,只能从小养在阜川,经年不能相见。好不容易身子骨养得好些了,才接进京,还没几日就病了好几场,我们全家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姑娘,来了这就这么被你们欺负吗?”
云氏将这些年母女分离的怨气和怒气全部泄而出,控诉的声音传遍整个院子,在场的夫人们都感同身受,忍不住垂泪。
得知消息赶过来的顾清瑶,一踏进院子,周身就散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裴景沅一见她,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惹得云氏爱怜地帮她擦着眼泪。